想着白又白四百多年后会平平安安地来找她,千重月便更加坚定了将他留在兔族的想法。
“回去吧。”
“我们会再见面的。”
她勾起薄唇,轻描淡写地许下承诺。
不敢再多逗留的白又白伸出舌头舔了舔千重月的指尖,在温度散尽前,终于转身离开了这片空旷的草地。
那样细小的一片雪花,没入杂乱的草丛后,很快就失了踪迹。
千重月站在习习凉风中沉默地驻足观望,遥遥见他从一个小口子里探出头来最后看一眼。
她正要挥挥手,浅淡的笑意已经蔓延到了眼尾。
可下一刻却听噗嗤一声,一柄锋利的长剑从她的后背往前穿透了她的心脏。
冰冷的剑尖裸露在她的胸前,无穷尽的鲜血顺着剑锋滴滴答答往下淌去。
千重月的身体瞬间失去正常温度,连大脑都变得迟缓了起来。
“哈!?真的假的,我居然真的刺中了!?”
“千重月居然,居然死在了我的手里!!”
阴森邪气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话语中是止不住的喜悦之意。
逐渐麻木的千重月眨了眨视线模糊的眼睛。
她看着明明一脚踏入了回家路途的白又白,忽然又爆冲了出来,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异常扎眼的他猝不及防与逢春山上皑皑白雪重合起来,充斥着一股不详之意。
完全没想到会落到这个结局的千重月,一脸恍然。
最后在刺耳狂妄的大笑声中,她彻底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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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月在自己的寝宫醒了过来。
她眼中映着宫内熟悉的奢华装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之前那一切,难道真的都是梦吗?
怀抱着强烈疑问的千重月支起上半身,略有些紧张地尝试去调动修为。
结果丹田里仍如一潭死水。
非但如此,连她耗费上万年淬炼的体质,天生自带的情绪感知能力,全没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
活了这么久,横行霸道了数万年的千重月,头一回陷入了迷茫。
她将塞在兜里的镜子拿出来,摆弄来摆弄去,阿镜始终不曾给她半点回应。
“真要命啊。”
有点无奈又有点新奇的千重月躺回宽大柔软的床,将手慢慢覆盖在曾经可以让她疼得半死不活的心脏上。
走捷径拿来的东西现在都统统还回去了,屡屡让她命悬一线的禁锢也该一齐消失了。
虽然不变的是她仍旧要面临着极大的死亡风险,但好歹她现在实力不济,死了活该,过去却是因外力而导致死亡,怎么想都很不爽。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用,在阿镜这不负责任的傻狗出现前,她必须得先确保自己跟白又白的安全。
脑海中白又白爆冲出来的画面一直挥散不去,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好。
此次死而复生不知是因撞见了什么机缘,下次是否能如此好运,谁也说不准。
她必须想办法苟住,好说歹说也要先找机会确定一下白又白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