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默嘱咐道:“我并不着急进剧场,要是我的演员们累病了,对这部剧心生倦怠,那才是最让我不安的。”
晚上七点安真剧场有驻场演出,沈绒从排练室出来的时候,看见走廊两侧的墙上换上了新的海报,隔壁大厅里隐约传来观众等候入场时的聊天声。
安真剧场又活了。
安真剧场终究以最原始的模样被保留了下来。
连灯都没有更换一盏。
安真剧场继续运作着,沈绒从这条熟悉的走廊中穿过,感叹1女士真是个体贴的好人。
盛明盏今天车限号。
从剧场出来的时候,连绵的春雨在夜幕中织出一张轻盈的网。
她一手撑伞,一手打开约车app。
还没开始叫车,沈绒便从她身后走过来,“嗨”了一声。
“这个点钟,你打不到车的。”
沈绒双手抄卫衣兜里,齐肩的自然卷垂在肩头,姜黄色的鸭舌帽檐之下一双含笑的眼睛里藏着得意。
这话可不就是盛明盏之前对她说过的么。
沈绒刚拿到驾照,一早就留意过盛明盏的车牌,知道她车今天限号,特意租了辆车来,此刻车停在不远处的地面停车场。
沈绒说:“我开车送你。”
盛明盏多少有些惊讶,“你开车?”
“对啊,我拿到驾照了。”
“拿了多久?”
沈绒实话实说,“没多久……”
“没多久你就敢开车上路,上黄泉路吗?”
盛明盏这话立即激起了沈绒的胜负欲。
沈绒在心里对盛明盏当头喷了一句——拿驾照不就是为了开车上路的吗!你才上黄泉路!
盛明盏嘴下不留情,沈绒理智在拉着自己,绝对不能被她一块儿带偏。
沈绒将脑海里斗嘴的言语抛到一旁,依旧维持着甜美的笑容。
“我可以请你当我的第一位乘客吗?”
盛明盏和沈绒互损惯了,刚才她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想到沈绒选择忍气吞声。
很乖。
盛明盏将手里的伞柄轻轻转了半圈,透过从伞面上滑落的细细雨珠,她看向沈绒,没多说,往前迈了半步,将沈绒一并遮在了伞下。
沈绒微微扬起头,安真剧场的led广告牌上五颜六色的光落在盛明盏脸庞上,绷紧的伞面噼里啪啦响着雨声。
和记忆里某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重叠了。
“走。”盛明盏嘴角一点点的淡笑,将夜点燃。
沈绒已经忘记上一次和盛明盏在同一伞下是什么时候了。
但她记得并肩而行时总是牵手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