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了叶炳焕,以?一种出奇宁静的?眼神对视着。
像在诘问,但又没有用过分强烈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诘问叶炳焕,而是在问某个虚无的?存在:
“我们怎么可能战胜他啊?就凭我们……哪怕有一丁点胜利的?可能,我也会义无反顾地?保护你,挡在你的?身前,就像命运和审判那样……可是、可是!”
恶魔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低着头,用力地?拥住了叶炳焕:
“我们逃跑吧……”
“战车、力量、魔术师都死了,他们死得?根本就没有意义……那种毫无意义的?死亡,哼……我才?不要。”
“猎人只是要收走我们的?力量而已,我们还是可以?活着的?……为?什么非要与祂作对?而且、即使不把力量交给祂,也不用非得?与祂硬碰硬吧……?”
“我在这里建造地?狱,就是为?了等你。我觉得?你如果回来,一定会来到这个地?方,这个你曾经守望世界的?地?方。所以?我无视了审判的?警告,拒绝了高塔的?进驻,独自在这里等你,只为?了这一刻……二十一,我们逃跑吧!我们不要理会那些?虚假的?幻想了,我们跑到世界的?外面去吧!我们跨过灵魂之海,跨过沼泽,跑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被绝望和恐惧压垮了。
也许是因为?同伴的?死亡,也许是因为?敌人的?过分强大。
这个表面上保持着轻松而强大姿态的?家?伙,身体轻微地?颤抖着,蓝紫色的?触手蜂拥而上,裹着两人的?腿与腰。
与徐乘流的?拥抱不同,徐乘流的?拥抱像无害的?撒娇的?猫,而恶魔身形高大,即使颤栗,也像因兴奋而起——他像别有用心的?豺狼虎豹。
“我不可能就这样逃走的?。”
叶炳焕按着他的?肩膀,“松手。”
“我知道,你太心软了……”
“这和心软与否无关。”
叶炳焕挣脱恶魔的?拥抱,后退了半步,“总之……我一定会战胜猎人。”
“你要怎么做到?”恶魔注视着他。
“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叶炳焕道,“你相信我吗?”
“我……自然相信你。”恶魔说。
叶炳焕点了点头,“我现在要进入沼泽之中,你帮我打好掩护,不要让高塔祂们知道我进了沼泽。”
恶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盯着叶炳焕的?脸,“二十一,我的?本体就在地?狱上方,能保证这里的?安全……我想看你,真实的?面容。”
“我现在叫叶炳焕。”
叶炳焕想了想,这不是不可以答应的请求。
于是他取下魔术师的长袍,容貌变幻,逐渐恢复为?原先的?模样。
他的脸本身没有攻击性,轮廓柔和,是很?耐看的?类型。
漆黑的?碎发下,显露出黑色的?眼眸,不像云起的?金色那样,有种古典而肃穆的不可触及感,而是仿佛从远古而来般,带着厚重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