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维勉自然要赏他点什么,想来想去,只觉金银等物皆不足贵,倒是甲胄乃战场保命之物,便让人照着贺云津的身量去做一套上等好甲来。
宴饮结束,众人各自回帐,范得生见他师父辛苦,自去打了水来给贺云津洗脚。
“还是徒弟贴心啊。”
贺云津擦干脚,范得生将水倒了又回来,贺云津道:
“你还在这做什么?”
“怕师父有事,我在这里服侍师父呀。”
“我累极了,此刻不过要躺下歇歇,要你在这里做什么。”
“徒弟左右无事,师父一会儿或是要茶,或是要水,徒弟也好照应。”
“你快去吧,光在这围着我转干什么?你初来乍到,要多出去交游。”
范得生见他师父在这里时常寂寞,反倒叫他出去闲谈,一时也悟不出何意。只是他师父向来说一不二,他便依言去了。
他刚一出门,便见外面围了一众军士。见他出来,纷纷围上来打听,还有人直要入内,被范得生拦住了。
“师父要休息了,让旁人无事不要打扰。”
一人出头,小声问道:
“贺校尉白天辛苦,我们也只是想到前侍候略表心意呀。”
另一人又问:
“是啊是啊,我们没别的意思。哎,这个哥们儿,听说你是贺校尉的徒弟?那你肯定知道他怎么练的功夫了,给我们讲讲啊?”
“那是自然,”范得生得意笑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这边来。”
贺云津听到众人移步,这才放心躺了下去,只觉身子如同断木,再想动也动不了了。他不禁疑问,怎么神仙不会死,却还要经受这些疲累痛苦呢。这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他便要睡去了,却不料又听见了二人脚步声,直入到他帐里来。
“是谁如此无……”
他正要发作,却发现来的是秦维勉和路天雪。贺云津马上想,他是真累了,这次竟没有早早听出来。
“请燕王殿下恕罪——”贺云津说着便要起来,秦维勉抢了两步到近前,用手止住他。
“快躺下吧。”
秦维勉说着竟在贺云津榻边坐下,还将被子给他往上提了提。
贺云津还是撑起了身子,半靠在枕上抱拳道:
“怎敢劳动殿下大驾。”
秦维勉方才只顾着看贺云津,此时才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来。他着眼去看,贺云津此时汗已落了,不知是否饮酒的缘故,脸颊飘红,眼睛也红红的,虽然笑着,却极是虚弱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