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秦维勉的话不像问别人,倒像是自言自语。
“他们在山中据守多年,这总不是长久之计,又不曾听闻他们下山或者扩张地盘,难不成就想老死在山中了?这些年官军多次招安,许诺不可谓不丰,而他们又一概不答应……”
庄水北问:“殿下在想贺将军缘何有谈判的信心?”
“不,本王是在想……我们如何同他们谈判救回济之。”
庄水北默然,秦维勉命令道:
“水北,收拾东西!本王相信他的本事,但我只能给他五天时间,第六天若无佳音,你随我奔赴裂镜山!”
谢质也想同去,但他知道秦维勉的意思定是留他守家。
晚些时候谢质再去找秦维勉,却发现下人正在收拾行装。
“殿下这是?”
“我今晚就出发去裂镜山。”
这简直比贺云津的来信还令谢质措手不及。毕竟贺云津经常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情,但秦维勉向来冷静妥帖,怎么会因为一时的坏消息就这样急于出发呢。
“殿、殿下是否再等等?您一走,这横州内外——”
秦维勉走到他面前。
“希文,我会暗中出城,请你在城中为我掩护。五日之内我必回,这些日子就说我旧疾犯了不能见人就是。一应事务你来打理,就当是我的命令。”
谢质懂了。原来秦维勉白天时就想好了!让庄水北准备实则是障眼法的一部分,让人看见庄水北在就以为殿下还没出发。
可此举实在太过冒险,谢质还在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秦维勉兀自交待了下去:
“我只带与中和天雪走。好在战场不远,一夜便到了,我非得亲眼看看是何情况不可。”
谢质目瞪口呆,一向口齿伶俐的他几乎结巴了起来。
“可、可是殿下,如此实在太过冒险!何况——何况前线战况不明,如今只有这么没头没脑的两封书信,您就是要去也得等局势明朗再说呀——”
“希文,我心意已决。”
秦维勉的神色坚硬如铁。谢质早知道他的性子,虽然平时谦和柔软,但心底里极有主意,大事上从不含糊。但今天的秦维勉仍旧令他陌生,谢质感到秦维勉如今非比寻常的冷静之下燃着一团火,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从前一直有这么一颗火种。
谢质只当秦维勉被紧急情况烧毁了理智。
“殿下,我知道您牵挂战事,只是您坐镇后方,更有利于大局,前线战事也能更加顺利。”
“我不过四五天便回,出不了什么事。”
谢质看出秦维勉已经有了赌徒心理,明明风险极大,却只往获胜的好处去想,对于风险和弊端已经听不进去了。
秦维勉明明不是这样的人。谢质心中的秦维勉一向冷静周全,面对任何磨难和羞辱都能够做到动心忍性,怎么今天会变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