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啊,哥哥六年都不曾换厨子,去了一趟京城回来,好些事都变了。”齐远山道,“我以为厨子做了什么坏事,哥哥才换了他。”
&esp;&esp;“那倒没有,”白璧成道,“明晚上府里宴请嘉南郡主,还有许多贵客要来,你放了学便过十景堂来,带你见见客人。”
&esp;&esp;齐远山答应,又陪着说了会儿话,这才告辞回去了。这边车轩来报,说给陆长留安置的住处已经收拾好,白璧成便叫陆长留也去休息,这一通闹腾之后,看看时间已过子时了。
&esp;&esp;“侯爷这里没事,我也去睡了。”含山略行一礼,“跑了大半天,可把我累坏了。”
&esp;&esp;“你等一等。”白璧成却不放,“长留来之前我同你讲的事还没下落,我要见见黄芮以,你可能安排?”
&esp;&esp;“黄芮以的书苑就在黔州,来欢来登都知道在哪里,您想去只管套车去就是,何必要我安排?”
&esp;&esp;“那不一样!黄芮以是言年的师父,你知不知道?”
&esp;&esp;“知道啊,那又怎样?”
&esp;&esp;“我要破言年的案子,自然有些细节问他,若是冒失登门,只怕他不待见,不肯同我讲实话呢!”
&esp;&esp;他不提这案子便罢,提了又勾起含山的余火来。
&esp;&esp;“张嘴言年案闭嘴言年案,这案子分明死了五个人,为何另四个不见您关心呐!”
&esp;&esp;白璧成被她怼得一愣:“这话从何说起?今晚我可是去了兰香阁和清风客栈?怎么又只关心言年了?”
&esp;&esp;含山自知无理,却又十分不忿,因此别过脸不说话。
&esp;&esp;“你今天是怎么了?”白璧成认真看看她,“从中午开始就不开心,怎么哄都哄不好似的。”
&esp;&esp;“侯爷何曾哄过我?说得好像我脾气大似的。”含山道,“而且,先发脾气的明明是侯爷,为了郡主就讨厌我!”
&esp;&esp;她说到“讨厌我”,忽然触动心思,想起这十多年被讨厌的生涯,里头的辛酸要讲也讲不出来,这委屈平常都叫她忘了,这时候却咕噜噜涌出来,以至于眼眶都红了。
&esp;&esp;自从含山到身边,她每天嬉笑怒骂爽快自在,白璧成从没见她泫然欲泣,这一下被她弄得心口发胀,只得叹道:“怎么是我为了郡主?分明是你要操心侯府主母,我不是已经听你的话,明晚设宴请她到府了?”
&esp;&esp;这话把含山噎得实实的,说来说去最烦的就是车轩,出的什么馊主意把她也绕进坑里!这时候要爬出来,还要白璧成搭她一把,可这一把必要白璧成主动伸手,含山可不能提要求!
&esp;&esp;她生生地把红眼眶憋回去,冷着声音道:“侯爷要为郡主破案,就要借我的面子让黄芮以说实话,可是这个意思?”
&esp;&esp;白璧成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esp;&esp;“既是如此,要我帮忙也不难,但侯爷要答应我一件事。”
&esp;&esp;“就算不要你帮忙,你有事要我做,能做到我会做的。”
&esp;&esp;“那不一样,这件事是侯爷欠我的,无论做到做不到,都要去做。”
&esp;&esp;白璧成微微沉吟,转而笑道:“你说,要我做什么事?”
&esp;&esp;“我现在还没想出来,等想出来再说。”含山道,“侯爷想见黄芮以,明日跟我去空离琴室就是,我已约了三位师兄明日相见,要逗齐了思木盒子打开。”
&esp;&esp;“等打开了思木盒子,得知你师伯隐身之处,你就要离开黔州了?”白璧成问。
&esp;&esp;“那是当然,”含山低低道,“谁还能一辈子待在侯府里?”
&esp;&esp;她这一句话,说得白璧成难受起来,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搬走了,空得让人坐立不安。他想说点什么,又拿不准含山的态度,毕竟今天她还在努力撮合嘉南。
&esp;&esp;找什么借口留她呢?或许毒性未解,他每日还需十六针压制毒性是最好的理由,但不知为什么,白璧成不愿提这个。
&esp;&esp;“也好,总比寄人篱下好。”白璧成笑一笑,“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