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中国没有亲人了,唯一的朋友就是陶家舶。
这些年因为工作,林苟去不同的城市、国家。他认真地扮演游客,会很认真观察每座城市的街景。在看到某些熟悉的建筑风格会停下来,拍几张照片,仔细看看又删掉。
陶家舶说威廉先生在瑞典,陶家舶说二楼正好两个房间一个影音室,晚上通宵打游戏,陶家舶说没人会打扰他们,连保洁阿姨都不让上门。
别墅的玻璃用了特殊材料极好地保证了里面的私密性,以至于他们打开家门
看到了一只鹰和一只熊。
隐约听到后院绿化里保镖发出安全指令的低语,两位见怪不怪的中国绅士对此都不陌生。
还是林苟先开口,他是客人。
“打扰了,我是林苟。”这话是对威廉说的。
陶家舶沉着脸瞪着两个外国人,把林苟推进门介绍起来,“这是我在英国的朋友,三年前回国,现在在南番市做智能工程。”
林苟主动掏出名片,走到陶家舶和威廉中间,充当缓冲带,“帕特里克先生您好,感谢您选择我们公司”
说实话,不小的客厅外加打通的连体大阳台,因为两个不请自来,位高权重,毫无眼色的英国佬显得拥挤。
陶家舶想,林苟在气氛如此尴尬的场合还能有眼色地打圆场,他在brian的屋檐下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气,才练就这一身本事。
陶家舶冷冷地盯着安然坐在沙发上,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绿眼睛的鹰。
陶家舶装不认识brian:“尊敬的帕特里克先生,这位是?”
这种称呼瞬间让帕特里克警惕,他斜眸看了brian一眼,站远了些,“不太熟,他马上就走”
万众瞩目下,brian终于舍得挪屁股,他站起身,微微抬眸看了林苟一眼,然后若有若无地笑了。
“听上去是供应商?我作为投资人怎么没有见过你的名片。”
不要脸!把大狗关在庄园10年现在装不熟了,陶家舶在心里骂。
林苟仿佛对brian的刁难习以为常,他递出名片,但没有再介绍自己。
brian接过名片,没看,随手放在桌上。
陶家舶简直忍不住要把这只没有礼貌的傲慢鹰赶出去,他直接拎着林苟的行李箱上楼层,语气冷硬地扔下一句,“我家从今天开始不欢迎英国人。”
一直玩到深更半夜,两人都有点饿了,商量着吃夜宵。
林苟摸了摸鼻子,说:“不会有几个穿白制服的厨师端着餐盘进来吧。”
“骄奢淫逸那是brian,我们家可没有布雷奇家那么夸张。”
“也没那么夸张。”林苟靠着懒人沙发,胳膊搭上膝盖,盯着某处,轻笑道:“他就是娇气。“
和陶家舶在一起,林苟释放出一个被隐藏的超链接。
点击链接,先传出纯正英式发音的“he&039;sjtbegfsy”,搭配他英俊深邃的面容,安然自若的仪态。
镜头切换一个背景,仿佛还身处恢宏的贝加庄园。
在帕特里克的大庄园里关了几个月,陶家舶就像脱水的鱼,他简直无法想象林苟是怎样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的。
鸿沟一般的阶级差距,何来的平等,林苟只是一个隐藏姓名的丈夫。
陶家舶记得他们离婚那天,他问林苟离得爽不爽快,林苟说都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