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愚蠢!”
他为了扳倒独孤展忍辱了十数年,那老贼还是没能卸下所有防备。
明明风中城的那场婚事可叫变成毒门的白事,偏偏一个爱女如命的谢夫人大闹婚堂,他筹备的一切都化成泡影。
苏自离的身体兀自抽搐着,白湘却没心思管他。
其实他早就知道苏自离的行踪,早在十二年前那场大雪里。
是他纵的那把火,也是他剪断锁链放的苏自离。
往北走,能到哪里去?
只有风中城,如果他活下来。
独孤展就是个地狱错过的恶鬼,如果两人没有脱身之计,下场和那些断肢的药童子有何区别?
十数年的假意恭顺,还是没能摸清独孤老贼的命门。他只能一次一次在毒蝎爬虫的刺激下浴火重生,叫自己的血内□□,越毒越好。
“她能从哪里得到的独月枝?”
看着地上的苏自离,白湘自问道,眼神止不住爬上一抹阴狠。
除了他外,还能有谁能把毒门秘药交给一个盲女?
答案呼之欲出。
独孤展绝不留任何活口。谢蕴是,谢夫人也是。
而独孤展的暗卫早已伸手藏于风中城内。
自然谢流婵也是。
独月枝于酒,便是萌情催命的毒药。
白湘不难想象出独孤展的丑恶嘴脸,望月之际,他必然还会重返风中城看他的好戏。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解决掉他的暗卫,奉上毒药。
“元景,几时了?”
少女木着一双眼睛,手上尚且摸着绣花针线。
元景近前低语,已过子时。
子时啊,谢流婵扭头望向窗外的明月,好似看得见似的。
马车早已候在城外,就等着她。
一晃半个月便过去,风中城早已物是人非,也再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元景搀扶着谢流婵,摸索着熟悉的城墙,从墙根处打开藏身的地道。
马车后是两副棺木,谢蕴夫妇安详地长眠其中。
一轮圆月高挂于夜幕中,清冷的光辉照在马车行驶的前路上。
只是这前路越来越陡峭,马车内置物架上的东西纷纷砸在人身上。
连谢流婵一个瞎子都觉察到了不对,慌忙扒开布帘,“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