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说一,杨眉对自己的人也是很舍得的,他们盗匪在某种程度上,非常讲究一个“义”字。
所以面前的人想为杨眉守贞,也在白桃的意料之中。
沈宴清对她的问题不置一词。
白桃这时候又想起来还有什么吃饭时不许说话的规矩,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些人可真瞎讲究。
要让她不跟他说话,又得等他慢慢悠悠的吃完,这个过程比上刑还要艰难。
白桃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我出去转转。”
正当她要离开院子,就又听见一句话:“要热水。”
白桃先是愣了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他要的应该是沐浴用的热水。
“你差遣我给你烧水??”白桃气得半死,“做梦吧你!”
她愤愤地走出自己的院子。
沈宴清慢条斯理地吃了个七八分饱,便搁下筷子。
其实这一顿,已经算他半年以来待遇最好的一次。
刚被废的那段日子里,他被关在昏暗的地牢里,几日里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一路流放以来风餐露宿,也很难有一顿像样的饭食。
说起来讽刺,堂堂前太子的待遇竟然还不如山匪中的人质。
天渐暗,没过多久,前面离开的少女提着灯去而复返。
她的步伐急切而没有什么章法,看来心里还在生气。
少女愤愤地将灯搁在桌上,暖色光晕虽不如东宫的地灯明亮,却也能将整个小院都照亮。
“跟我过来!”少女的语气并不怎么友善。
沈宴清便待着不动。
“热水,在我的屋子那边!”
她生气的时候,一句话都说不了太长。
也不管沈宴清听见了没有,她又提着灯离开。
这一次,沈宴清没有犹豫,起身跟了上去。
他猜得对,面前的少女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实际极其护短,还嘴硬心软。
白桃对他再没什么好脸色,将他带到浴房以后自己就离开了。
她还得去收拾桌子。
白桃是不怕他跑掉的,在她眼里,那人虽然长得好看,但身材感觉还是有些瘦弱。
寨子外到处都有人看着,他哪也去不了。
只是白桃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一面收拾一面嘟囔着他难伺候,巴不得早点送回去给杨眉算了。
马六也发现自家小姐心情不好,便上来帮忙:“小白脸又惹公主生气啦?”
白桃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坏心情也在马六这一口一个的公主中消磨没了。
她确实没见过公主是什么样的,只是感觉稀罕又金贵。
白桃担不起这个名,但奈何马六叫的实在好听,谁听了都会心情舒畅。
所以她跟马六一面刷碗一面聊天,把带回来的那个人忘在了脑后。
沈宴清沐浴也是慢腾腾的,维持着往日一贯的作风。
他心底没有要逃出去的意思,只是习惯性地想一些事。
待沐浴完回到宅院,院中空无一人,寒凉的微风拂过他沾染水汽的发丝,忽然间心情不畅。
白桃同马六说完话以后回自己的屋子,才发现浴房已经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