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慕招招都未理会楚言辰,回到侯府,她沐浴更衣后便睡下了。
夜深人静,楚言辰换上另一件干净利落的玄衣,将今日穿的那件衣裳拿到井边来洗。
借着月光,他欣赏着衣角难以显现的血迹,神色颇为满意。
他一边洗着衣裳,一边回忆着王森死前的求饶。
就在所有人都对那位温少将军的生命担心时,他趁无人注意,偷偷溜出了太傅府。
原本,他打算亲自去找王森,他知道王森的身份,王森在京城郊外的黑市把他从商贩手里抢走的时候,就曾自报家门吓唬商贩,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爹是朝中大官。
他想去找王森,挑断王森的脚筋,以报王森把他踹下马车,让他在景含霜面前落得如此狼狈之仇。
他刚走出太傅府没几步,就发现王森三人鬼鬼祟祟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他无声地靠近他们,听闻王森说红衣女子若不出现,那他们就将目标换成一身白衣的景含霜,说了许多污言秽语,还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样的事情,他从前看得多,听得也多,他怎会不明白王森三人对景含霜抱有的龌龊心思。
他们对谁都可以抱有龌龊心思,唯独对一身白衣的景含霜不行。
他把他们诱进隐蔽的林中,掏出怀中匕首,将另外两人一刀毙命,仅留下王森。
王森吓到尿裤子,哭着向他求饶,让他放过他,说要给他当牛做马。
此人怎么那么天真?
本来他只想挑断王森的脚筋,并不打算取王森的性命,可是王森竟然觊觎一身白衣的景含霜,还说终有一日要吻遍景含霜的全身。
这命,不能留,这嘴,必须烂。
他割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接着划烂他的嘴唇,最后还把他的脚筋一并给挑断,看着他受尽折磨,渐渐咽气的模样,使他无比安心。
白衣姑娘,谁都不能妄想。
井边,洗着衣裳的楚言辰,神色越发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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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慕招招睡得很不安稳。
以至于翌日一早,作为赖床人士的她睁开眼就起身了。
新的一天,她依然是一袭明亮红衣。
早膳时分,慕清远派人来唤慕招招去正堂用膳。
用膳过后,慕清远便带着慕长君一起进宫面圣。
待两人一走,季婉如殷勤地端着一碗汤药来到慕招招身旁,满脸关怀道:“招儿,昨日发生太多事情,如娘都未能和你好好说说话,也忘了给你熬药,今日可不能把药落下了,坚持喝药,身体才能好,知道吗?”
慕招招只知道药里有毒,她将那碗药往季婉如嘴边推,不忘对她说:“你脸色看起来比我还憔悴,以后这药都给你喝。”
眼看毒药快到自己嘴边,季婉如连忙挡住,生怕那药不小心入了她的嘴里,哪知,她越挡,慕招招越往前推,二人如此一来二去,那碗药就掉在了地上。
药汤溅到自己的华裙上,季婉如有那么一瞬想要发火,但她下一刻就开始哭咽:“招儿,你是不是还在怪如娘粗心大意,以为你断了气,将你下葬一事?”
“当时如娘一连好几日都没歇息,常常出现幻觉,我看见棺材里的你睁眼了,我还以为也是幻觉,是幻觉吗?你告诉如娘。”
“你别晃我啊,别把我给晃晕了。”慕招招见季婉如说着就要上手碰她两只胳膊,连忙后退几步伸手在前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