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她再也走不动,抬起一只手,垂眸看向手背上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道,还冒着血丝的细小伤口。
不由,心中委屈到达极点,她撇起了嘴。
她的颈处,被匕首划破的肌肤,刺痛感也一直未消失。
可她看不见,只要一低头想去看就会扯动肌肤,疼得更加厉害。
她也不敢摸,手上有灰,害怕感染。
终是没绷住,她松掉手中的木棍,在原地蹲下身,将头埋进膝盖,抱着双腿幽幽啜泣起来。
景宣从远处走来时,入目的正是这一幕。
早时,奔跑街头,笑容恣意,红衣明媚的慕招招,此时,蹲在山路上,抱头呜咽,弱小无助。
哭得正克制时,慕招招突然听闻踩着砂砾的脚步声越发靠近。
她甚至不敢抬头,保持原样继续蹲着,想着无论来的是谁,听天由命吧,她真的没力气反抗了。
“慕姑娘,你还好吗?”
亦如初见,景宣温和动听的嗓音,如清泉一般滴落在慕招招的心上,使她无比心安。
她缓缓抬头,看见景宣就站在她的面前。
他背对月光,披星戴月,似是踏月而来,令她看晃了眼。
同一天,慕招招在景宣面前哭了两次。
只不过,白天的她,是放声大哭,现在的她,是小声抽噎。
她那一张精致的脸庞,挂满源源不断的清泪,使本就白皙通透的皮肤,更加晶莹剔透,还泛着奇异的红。
她白嫩的手背上,无数道细小血痕太过醒目,使景宣一眼就注意得到。
在看到慕招招颈处的刀伤时,景宣平静的眼底,涌出一丝难以言明的波动。
那一刀,不深,可在她身上,令他看了,触目惊心。
景宣的出现,慕招招没有大哭。
她一直抬着头,静静地注视着他,任泪水不停涌出。
景宣蹲下身,与她平视,柔声轻问:“很疼?”
见景宣蹲下身离自己很近,慕招招用衣袖抹干脸上的眼泪,带着哭腔回应:“疼。”
说完,她不可抑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景宣,这些伤口会不会留疤?我不要留疤,不要留疤。”
憋了许久的慕招招,最终还是大哭了出来。
景宣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背对她。
一个动作,慕招招竟然懂他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地,攀附在景宣背上。
清辉月下,景宣背着慕招招,二人一路无话。
慕招招将双手自然垂放在景宣身前,景宣垂眸看了一眼她布满血痕的手背,素日难起情绪的眼中,流淌过一丝疼惜。
在景宣宽阔舒适的背上,慕招招险先睡着。
直到景宣停在一个木屋前,她才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眸,轻声问道:“景宣,这是哪呀?”
木屋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周围种满花草,好看到让慕招招立刻精神焕发。
“是我平常上山采药,用于歇脚的一个地方。”景宣亦轻声回她。
走进木屋,景宣动作柔缓放下慕招招,让她坐着等他一会儿。
待景宣走了,慕招招细致观察了屋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