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究竟是不是族亲,大人只需命人将李家的族谱取来翻上一翻,便可明了。”
提及此事,族长立刻心虚。
他甚至不顾此刻正在公堂上,就厉声斥责李七娘。
“就算你与你母亲不在李家族谱上,可你的父亲,他依旧是我李家的人。我作为宗族族长,怎么就不能上他的门,去看上他一看了?”
李七娘似笑非笑。
“这件事我也早与你说清楚了。”
“你虽是李家的族长,却私自将我与我母亲的名字从族谱之中划去。你仗着自己是李家一族的族长,从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你早已忘了,我父母的婚事乃是我祖父在世时,亲自安排的。我母亲未能替我父亲诞下男丁之事,只要我父亲不责问,你就没有资格责问。”
“我虽年纪小,却也不是大街上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普天之下,你可问一问,有谁人的叔父会插手侄儿的房内事?”
“我父亲是孝顺,才没有把这件事闹大,他是顾及你作为长辈的脸面。但你却给脸不要脸。”
族长早已领教过李七娘这一张能言善辩的嘴。
怕的就是她将此事越说越深。
他立刻强势打断。
“那又怎样?”
“我把你与你母亲的名字从族谱中划掉,既然你父亲都没有说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李七娘话里的把柄。
却不知道,他的话根本就是给李七娘递了一副继续向前的梯子。
“可我父亲死了。”
“朝廷法度明确规定了,若是我父亲死了,就只有我的祖父母,以及我的母亲和兄弟姊妹,有权分得我父亲留下的房屋宅地。我祖父母早已经死了,我父母也没有替我诞下其他的兄弟姊妹,这就足以表明你今早闯入的房子,乃是我与我母亲的房子。”
“而你将我与我母亲的名字从李家族谱中划去,我们又怎么算得上是你李家之人?”
“你我之间,算哪门子的族亲,我们住在同一本族谱上吗?”
李七娘把族长怼的哑口无言。
却不恋战,而是面向长安令拜下去。
“大人,李家族长与族老一行人,早在我家院中就这一般胡搅蛮缠。被我诘问的说不出话之后,又恶意污蔑我与阿母,说是我与阿母合力害死了我阿父。”
“我年纪小,记不住朝廷的那么多典刑章法。敢问大人,恶意污蔑构陷他人者,又该当何罪?”
“这人既非是我的族亲,也并不是我的嫡系长辈,那我告他就算不上是以幼告长;我父亲死前乃是御史大夫府中的属官,我乃是官眷,而他只是一介庶民,则我告他也算不上是以卑告尊。那我今日向大人提告,他恶意污蔑构陷他人之罪,可否能成立?”
长安令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像李七娘这样大胆的小娘子。
也是从来没有见过小小孩童,出言状告他人。
一时间竟给愣住了。
同样愣住的还有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