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同时,杨全恩从阅览室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还在走廊边角和艾利亚斯闲聊的林逾。
&esp;&esp;他阔步过来,一手薅起林逾的后领:“你倒是先和我说清楚下一步的计划啊!”
&esp;&esp;林逾被他拽着拖行,半是赔笑半是无奈,这才迫不得已挂断和艾利亚斯的通讯。杨全恩一边唠叨,目光不经意掠过自己也顺手安排在艾利亚斯直播间的光子屏幕。
&esp;&esp;艾利亚斯优越的外表、特殊的经历都使他的直播间热度很是不俗,即使是杨全恩也多次听说他出色的履历,公众对艾利亚斯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温柔”“优雅”“善良”等正面形容。
&esp;&esp;他似乎是秩序下最光明、最正义、最强大的化身。
&esp;&esp;贴合与“完美”相关的每一个词汇。
&esp;&esp;可是,杨全恩安排在艾利亚斯身边的“蛇”却本能感到一股瘆人的寒意。
&esp;&esp;那种寒意无法用镜头里的表现来解释。
&esp;&esp;杨全恩的步子僵了一瞬。
&esp;&esp;林逾侧头看他:“怎么了?”
&esp;&esp;“……没什么。”杨全恩低声说着,“别管。”
&esp;&esp;待到林逾挂断通讯,艾利亚斯的表情依旧是完美无瑕的笑容。
&esp;&esp;不过他很快弯腰托起了幼小的狼崽,随后背对镜头,使观众不能看见他的神色。
&esp;&esp;艾利亚斯低首打量地上斑驳的血迹。
&esp;&esp;那是喷射状的大出血,而后被人拖拽曳行,即使大雪覆盖,山石上依然残留着刺目的锈红。
&esp;&esp;被杀死的成年雪狼经受了可怕的遭遇,而这只幼崽很可能目睹了父母的死亡。
&esp;&esp;艾利亚斯低眉不语,感受着幼崽在他掌心不安的情绪。
&esp;&esp;他的手指轻易按在狼崽的心脏处,那里怦怦跳得很急。不过艾利亚斯明白,自己的心跳只会比它更快。
&esp;&esp;“可怜的小家伙,”艾利亚斯喃喃,“将来为了生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esp;&esp;他的靴底碾过血迹,草率地踢动白雪盖埋。
&esp;&esp;狼崽嗷嗷地宣泄不满。
&esp;&esp;它很饿,它很害怕,它每一根战栗的毛发都在求救,或是乞求同类的援助,或是期待眼前青年的垂怜。
&esp;&esp;然而艾利亚斯没有再将眼神施舍给它。
&esp;&esp;艾利亚斯信手把它塞进了衣袋,接着便一改之前说要返回营地的计划,再一次面朝盘桓延绵的崎岖山路。
&esp;&esp;举步,艾利亚斯向雪山更高的地方攀行而去。
&esp;&esp;弹幕无一发现他的异常。
&esp;&esp;众人依然在欢欣鼓舞赞美着艾利亚斯的善良和慈爱。
&esp;&esp;只有被艾利亚斯抚摸过的狼崽始终颤抖。
&esp;&esp;比父母死去时还要恐怖。
&esp;&esp;这个男人的恐怖胜过它曾见过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