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杳杳逃跑了。
得知消息的权书迟已经是在皇后操办的诗会上。
皇后没有明说,只是在百来才俊中点了权书迟。
那一刻,权书迟就知道了,燕杳杳逃了。
可是这一次燕杳杳逃跑未免有些蹊跷。
面对百来人的目光洗礼,青年背脊挺直,带着不应该是这个年纪才有的淡然。
她镇定,而又谦和。
桃花眼缓缓弯起,盈着星河格外的温柔。
也许再多的不甘心,与再多的恶意揣测都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湮灭殆尽。
阮湘文在皇后的身边,看清了青年的样子。
他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却在下一刻正对上对方的视线。
好烫。
阮湘文呼吸几乎一窒,这视线仿佛烫进了他的心底。
但是为什么?
“她叫池舒,是池家的人。”
“哪个池家?”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池家。”
早在这么决定之前,母后就已经同他说了权书迟的身份。
阮湘文想,她应该是孤零而又无措的。
她在面对灭门之祸手足无措而孤注一掷,他想,她应该是这样的。
但直到见到权书迟,阮湘文才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把控吗?或者这样的人,自己能够让她沉沦吗?
阮湘文想了很多,却又在最后暗中告诫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
这样没什么结果的东西,想多了,对谁都不好。
于是,反应过来的阮湘文目光坦然,再次看向权书迟。
只是对方早已将视线挪开。
面对阮湘文挪移开视线那一刻,权书迟却格外平静。
她甚至还能在现在的情况下分出心想,前世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呢?
她是紧张又伤怀的。
她带着恐惧,带着无措,被百来人的目光审视。
或怨,或嘲弄,或事不关己。
在这么多权贵子弟面前,想要藏好一切,光是听听就已经是很困难。
更何况,权书迟还要比他们爬得更高,走得更远。
那是一段难上加难的时光。
而那时的他们在想什么?
偷眼看了下,皇后端庄而又慈爱,她的这副模样直到死前都没有改变过。
权书迟想,最会演戏的人,非这位国母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