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起楚郁那天的神情,总是会让阮辛书心里掠过一阵痛。
“是……什么时候的事?”阮辛书呼出一口气。
“六月份。”楚郁简短地回答道。
——我都不知道。
阮辛书听着听着,抿了一下嘴唇,视线的余光看了一眼楚郁有些纤细的手腕,她想起上次楚郁手链掉了之后,楚郁好像就再也没有带过那条手链出来了。
“一月份的时候,查出来脑子里面长了一个东西,吃药,做手术后也一直没有好。”
楚郁说得很平静,好像在念新闻。
她说完眯了眯眼睛看向了阮辛书,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阮辛书也没有去问,楚郁不想说,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车子缓缓开到了医院门口,楚郁很熟练地给阮辛书指了一个地方,
“你先回家里吧,我会自己回去的。”
楚郁说着,打算下车。
阮辛书看了楚郁一眼,不放心她一个人,“我和你一起去吧。”
“……”
停顿了一会儿,楚郁回过头,她也没有说阮辛书能不能去,只是笑了笑,
“你不讨厌医院了?”
阮辛书看着楚郁,没有说话。
楚郁看着阮辛书停顿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好吧。”
阮辛书把车停到了停车场,和楚郁一起走了过去。
或许因为不是周末,又是下午,医院里面没有很多人。
阮辛书一走进医院里面,一种独属于医院的气味就进入了她的鼻腔,消毒水和病人身上的气味。
她从以前就很讨厌医院的这种味道,感觉光是在这里待着,心情就变得浑浊起来。
但楚郁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所以几步路就走到了一间病房。
门牌上面写着楚郁爸爸的名字。
阮辛书看了一眼病房,有些犹豫,“我能进去吗?”
“嗯,”楚郁很平静地推开了房间,“他知道你。”
“……”
阮辛书感觉自己想问的事情又变得更多了。
进了病房,阮辛书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窗边,手臂上正打着点滴,明明是病人但是却坐得笔直。
阮辛书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见楚郁的父亲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高大的人,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十分的瘦小。
他看见病房里面进来了人,安静地转过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穿着病号服,他的脸色看起来比这一路上看见的其他病人要好上许多,只是因为年龄到了,他的头发已经变得雪白,脸上也带着皱纹的痕迹。
他的视线先是看向了阮辛书,然后看向了楚郁,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指了一下不远处的沙发,
“你们随便坐吧。”
病房窗外风景很枯燥,只看得见灰蒙蒙的一片钢筋水泥。
楚郁很平静地看了一眼病房,没有坐下地走到了他身旁,她半蹲在老人家的面前,
“爸,医生说什么了?”
楚郁的爸爸看了一眼吊水,他的声音很淡然,“医生说要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