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打扮的简单却精细。
这并非城内人,不知道是城外谁家小家伙在这节骨眼上跑魏河城来了。
因着这一层猜测,魏家主对鹿之春的态度还算耐心。
聊了一会儿,鹿之春忽然提及启东和北燕战事。
魏家作为魏河城的大家族不会没有消息,更何况刚刚上面的魏延年看着像在军中做事。
“这事,岂是我们能知道的。”魏家主圆滑地绕过了鹿之春的话题。
可鹿之春却没有要绕过这个话题的意思。
“小子不才,昨日在缘昭楼下杀死一头厄兽。”鹿之春毫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惊人之语,一头厄兽的危险程度,非寻常人一人可敌,他却轻轻松松说自己杀死了一头厄兽。
这件事其他人也汇报过,但是魏家主心中的屠厄者形象绝非眼前这样金尊玉贵的少年子弟。
魏家主感兴趣地看向这个少年,里头也有一半是不信:“你一人杀死了一头厄兽?”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魏河城出现了一头厄兽。”鹿之春把话题再次拉回来。
“这又说明了什么,厄兽之灾,虚生大陆上没有一国可以幸免,数百年来皆是如此。”魏家主沉声道。
“可启东和北燕要开战了。”鹿之春再次重复。
魏家主瞳孔一缩。
“不可能,厄兽潮才过去没有几年,按以往的规律……”魏家主镇定下来,内心否定了那个猜测,“小子,你莫要危言耸听。”
他的目光落在雪貂上,雪貂见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鹿之春的怀抱。
好嘛,一生气,貂都不让摸了。
鹿之春原先也没有想到这茬,只是在意两国战争本身。
只不过救下了步潮生,又见过那头厄兽,又从毕嘉玉的口中得知了更多厄兽出现的时节规律,今日又有因厄兽消失的魏家少爷家中人来寻,她才忽然将这一切联系到一起。
厄兽喜欢在灾时出现,天灾人祸都算,除了这些灾时外,还有比较规律的厄兽潮。
魏河城和兰铎关驻守的军队,这些年更多是为了抵抗厄兽潮。
厄兽潮已经过去有几年了,按规律是不该来的。
虽然还没有消息,但是大多数人已经默认北燕和启东即将开战。
战争就是灾难,灾时厄兽必出。
战争还没打响,魏河城内已经出现了厄兽。
以上这些结合在一起,让鹿之春有了一个猜测,或许这一次两国开战,最可怕的不是敌方?
“我没有其他意思,但如果当时魏少爷就在厄兽出现的缘昭楼上,请您节哀。”
魏家主心神一震,眼前恍惚了一瞬,他抓住木椅的把手,努力让自己重新镇定下来。
这个人,知道魏韬的下落。
“你是说,那头厄兽,吃了我儿?”魏家主冷声道,“你可曾亲眼所见?”
“并未。”鹿之春回道。
“那你为何肯定我儿失踪与那头厄兽相干!”魏家主怒道。
鹿之春见他怒了,收起脸上的一派天真,平和地看着他。
“魏家主知道魏河城大大小小的事,一定有人同您报备过魏少爷的行程,包括他最后是在哪儿失踪的,相信您心中已有答案了,不是吗?”
鹿之春能在这里直接点破这件事,还要归功于步潮生那半天戏,不然她可不敢下来。
人类是复杂的,也喜欢把事情复杂化,明明心知肚明的答案,却因为无处发泄的怒火和悲痛,硬生生想要将别人一同拉下水。
要看着他人一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