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头戴镶白玉宝蓝色软角幞子,上着圆领白色暗云纹灵绸袍,系宝蓝色灵缂织腰带,下着白色灵绸长裤,脚蹬宝蓝方头鞋,身材高大清瘦,五观轮廓分明,容貌英俊,气质成熟稳重儒雅,被几百朵五颜六色的菊花衬映的清爽利落。
这些年来,沈氏多次向朝廷捐出重银、物资,高达两千万两银钱之巨。
她、江易、谢玲珑开辟了丝绸之路,又在东、市之外建了一个丝绸之路交易馆,各国商人在此交易大单买卖,给平唐国库添了不少税银。
她恪守妇道,在长安名声极好。李自原连年提升她的官职,不久前她刚升为从三品的女官。
江易今年二十岁未定亲,娘亲沈氏是三品官员,符合酒宴的条件,今日奉旨前来。
江易如今官职正六品上的朝议郎,虽是文散官,但有官身,每月拿朝廷俸禄,地位比普通的商人强上太多。他初识谢玲珑时,还只是潭州江家的少家主,如今富贵皆有,还将生意做到了天下各国。他的眼界比同龄人要开阔,心态也很好。
江易笑着迎向十年前还是个大胖婴孩的谢平安,最近商事繁忙,已有半月未见谢平安,亲热的叫道:“安伢子!”
谢平安跟江易对拍手掌,哈哈大笑几声,避开了人群,到僻静之处谈天。
贴身宫女向旁边人寻问得知江易的身份,回去向李歌复命。李歌听到谢平安见得是个男子,便笑了笑,宫女后面的话没听进去。
谢平安今日来是带着谢玲珑嘱咐的任务,开门见山道:“易哥哥,我姐姐说今个来了许多贵女,你若有心怡的贵女,给我说了,她去打听对方人品,若是好的,就帮你从中搓合,请了唐皇后赐婚。”
江易笑道:“多谢珑妹子。”他很有自知自明,这里的贵女都是三品高官、皇族宗室的嫡女,就算嫡女本人愿意,她们的家族岂能看得上以商为本的他。
这些年江易走南闯北,却过十几个国家,见过的妹子无数,也有许多妹子看上他,甚至有外国的郡主提出舍家出走跟他私奔到平唐。他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那个能让他心动牵挂的妹子没有出现。他也不愿随便找了妹子娶了放在后院,这样亏待自己,也亏待了人家,何苦呢?
沈氏不催着,一切随江易。只是江老老太爷、江老太爷急得不行。江老老太爷年近百岁,每年在潭州江府过大寿,都给江易说,要见重孙媳妇,要在去世之前抱重重孙子。江老太爷年纪已七十多岁,急着让江易生个小家伙回去继承江家产业。
谢平安胳膊肘儿捅捅思绪不知飘到何处的江易,道:“易哥哥,你可别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姐姐说,她以前未大婚,不便帮你寻堂客,如今大婚了,身份不同,能与沈姨同去见各府的夫人,帮着你说话。”
宴会前四大世家的众位公子方对出十幅下联,其中六幅还不算工整贴切,在哄笑声中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低头羞愧的拱手向谢平安认输陪礼。
谢平安见他们心服口服、态度诚恳,当下见好就收,不再为难,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个我凑巧出了这几个对子,你们对不出,不能说明我文才就比你们强多少。倒是你们认输认得这般痛快,让我佩服。男子汉大丈夫能输得起,你们日后自然能赢!”
众位公子听了这话,心里好受许多,虚心的请谢平安将下联公布。
这时,十几位宫人行至,为首一名容貌清秀的宫女高声道:“皇后娘娘请各公子、小姐至麟德殿用晚宴。”
众人一听竟是大明宫最大最富丽堂皇的麒德殿,兴奋之中跟谢平安约好晚宴之后再公布下联,而后互相整了容装,行出御花园,由宫女组织着四人一行,快步行去。
李峦、李歌、李志则是乘着马车走捷道先至,上了台阶进了殿门,见左右两侧、正前方摆了几百张几桌,中间空出一大片场地,寻了个宫人一问,才得知李自原下旨临时将晚宴移至这里。
三人去殿后大厅,见除去帝后,众位妃嫔都在此等候,便站在生母身后说话。
李峦的生母马充容正二品,贵为李自原的九嫔,容貌出众,歌舞一绝,性子懦弱,父亲曾任过从二品都督,后因贪污罪免职,她受到牵连,被李自原冷落数年,没想到因祸得福,何紫薇、李仪打消杀害她的念头,她带着李峦战战兢兢在后宫生存下来。
如今李峦将要成年,剑术、医术、文才都很出众,不贪杯好色,更不私结羽党,李自原看在眼里,这就一年去马充容宫里几晚留宿,还给马充容的三位兄弟提了官职。
马充容算是因子复了宠,算是先苦后甜,命比许多妃嫔好。
马充容扭头见个子高大的李峦面上没有半点喜色,叫他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峦郎在御花园未曾看到心怡的小娘?”
李峦心里只有谢玲珑,别的小娘根本入不了眼,可是谢玲珑已是他人妇,内心苦涩摇头不想说话。
马充容柔声安慰道:“莫急,你父皇给你指的小娘不会差。我只盼日后你跟你四哥一样过着逍遥日子,你无需对自己那么苛刻。”
李峦点头。他的娘亲已被宫里的岁月磨得没有**,更是没有野心,从未说过一句叫他去谋着那个位子的话。他亦是为了怕连累娘亲,这才将对谢玲珑的深深暗恋埋藏于心,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