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原低声道:“此次你回去就好好教你外孙,日后高丽国王逝世,你外孙继位封王,你的身份更为尊贵。”
欧阳红心里一直有疑问,今晚见李自原心情大好,便抬头试探问道:“陛下,侄媳妇的外孙还有机会继位?”
李自原定定望去,低声道:“便是高丽归了平唐,也是需要一个有着高丽皇室血统的人当主官,那个人便是你的外孙。到时,你们祖孙三代可以回长安定居,再也不用飘游在外。”
欧阳红一听,激动的热泪盈眶,繁华的长安离她那么的遥远,曾以为这回是最后一次回来,岂料还会再来,可以与儿孙住在一起,期待无比的问道:“那还要等多久?”
李自原见这妇人内心还有那么一丝丝爱国,微笑道:“不算久不算近,朕都能看到那一天,你好好活着就是。”
欧阳红抹着泪,幽幽道:“侄媳妇不晓得能不能熬到那一天。”
李自原对欧阳红怜悯的心思只是一闪而过。这就是她的宿命,若不是她与李笑对平唐国有用,早在她夫君私通日本大皇子那次,她们一家就该脑袋搬家,李自原把她立的功劳补偿在了李振身上。帝国不欠她的。
李自原离去之后,欧阳红将李振叫到偏厅。
央金坐在灵木摇篮旁边,望着熟睡的儿子李吉,眉头紧蹙。为国事她担忧野心勃勃的李自原会起了吞并吐蕃的心思,为家事她发愁强势的婆婆会逼性格柔弱的夫君同意李吉跟朴安妍定亲。
一个吐蕃奴婢上前来给央金肩膀披上薄衣,一个奴婢给她端上灵茶。
央金喝着灵茶,唇齿生香。她跟江易、谢玲珑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如今吐蕃国都的达官贵人都从她的店铺里买货物。这些灵茶是谢玲珑上次喝李吉百日酒送来的。
欧阳红带着朴安妍住在郡王府,央金怕欧阳红看到吐蕃太子格烈,起了结亲的心思,这就谨慎的一直未派人请格烈到府里玩。
央金饮着灵茶,伸手抚摸李吉露于灵棉衣袖口握紧了像小包子一样可爱的小手,心情跟着好了些,问道:“太子那边可曾送了灵茶?”
奴婢道:“您前个就让管家送去了,还送了灵蜜、灵果。太子很高兴,说等过几天府里客人少了,过来看望吉叔叔。”
央金点点头,又等了半个时辰,李振终于回来,赶忙迎上去,瞧着他脸上不喜不悲,心里忐忑的问道:“娘跟你说了这么久,都说了些什么?”
李振挥手叫奶娘抬走李吉的摇篮,禀退了奴婢,等到门外脚步声渐远,这才从怀里取出一叠钱票,全部交给央金,道:“这是娘给咱们的五万两金票。”
央金脸色苍白,哪里敢接,失声道:“娘给了这么多金票,你就答应了?”
李振以为婆娘看到这么金票欢喜坏了,吻了央金脸颊一下,道:“娘非要给我,说是咱们给她生一个孙子,她就给这么多金票。”
“我今个才知道,娘与姐姐在高丽根本不缺银钱。每月光是后宫那些妃嫔上贡姐姐的银钱就有五、六万两银钱,这还不算首饰、高丽参。”
“娘晓得姐姐的性子,是以去年只给咱们带了三万两银票。今年娘亲自过来,这就带得多些。”
“你带给娘的银钱、首饰,姐姐竟没给娘。我今个给娘说了此事,娘竟是都知道。姐姐身边的宫女是娘的人。”
央金吸了一口气,问道:“娘没有提吉郎的亲事?”
李振眼睛瞪圆,疑惑道:“没有。”
央金激动道:“娘未提吉郎的亲事。”
李振解释道:“吉郎这么小,娘又远在高丽,此次来得如此匆忙,顾不上操持他的亲事。央金,你在长安这几年,认识了不少贵妇人,吉郎的亲事,我瞧着等他长大些,应由你来操持。”
“好。娘在高丽帮着姐姐已是很累,咱们府里的人和事就未再让娘累心。”央金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在她心里,李吉的亲事可比起五万两金票重要太多。
李振笑道:“嗯。娘子,这是娘的心意,你收好。娘说这些年你把家里弄得很好,她参加了几个宴会,众贵妇都夸赞你。她以你为荣,让我好好待你。”
央金想着听到了那些关于欧阳红心狠手辣的流言,这个婆婆对外人是心思极恶,不过对儿女却是极好。欧阳红比李笑对她要强上太多倍。
央金伸手拿过金票,眉开眼笑道:“你可曾谢过娘?”
李振点头道:“自是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