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佛山客运站坐车到广州东站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司机在离东圃客运站两三百米处叫人下车!迷煳中我听到司机的叫喊声也赶紧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下来。
下来后,客车在前面的十字路口那里转个弯继续往来时方向相反驶去。
我望着这陌生的地方,心里不免一阵紧张,尽管我已经廿十来岁了。
也去过不少地方闯荡过,但我内心还是很脆弱。
或者说人在一个陌生地方都会担忧害怕,天性使然!要不是去年曾经在东圃客运站坐车去过一次花都,我还不知道东圃客运站往左走下来一百多米处就是珠村公交站。
下车时有些乘客不知道东圃客运站在哪,司机说,一直往前走,到了路尽头再往右拐就看到了。
我半信半疑,一直推着四个轮子的行李箱边走边拿出手提电话来导航。
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公交站牌,我赶紧拉着箱子奔去,原来那是珠村路口站,当时我还不知道在哪?我再次拨开屏幕,登上微信,给同学辉了个讯息:我又回来了。
然后把位置也了过去。
我这人,一点私隐也没有,有时欺骗他人我一般都不敢位置过去。
收好电话,又再次推着笨重的行李箱走过大马路,就在我讯息给同学那时,我就已经看到了东圃客运站了,按照我以往坐公交车的经历,哎,虽知道这条brt路我不知走过多少回了。
而到了大马路那边,我一直往前走,途中看见一个美女迎面而来,我害羞地把脸扭到另一边去。
这是我性格自卑的一面。
徒然间看见天桥直奔而去,这时行李箱拉不上,我力气小,没劲,只好提着,妈呀,提着二十来斤重的衣物,走上去也不容易哪。
天知道我那寸的行李箱放进了多少东西,冬天的衣服也有好几件,鞋子有两双。
一般的洗漱用品基本都有了,还有席子呢,折迭的那种。
出门打工在外的人们,都不知要添置多少生活用具,像水桶,桌子,椅子,席子……想起读书那会儿坐公交看到那些人提着水桶,胳膊肘夹着席子,还有大包小包的行李。
我一阵厌恶,同时又很佩服他们——不觉得丢脸吗。
可是,曾几何时我也加入了他们其中的一员,回想起以前说过的话,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挺羡慕那些有钱人,随便一个行李箱或行李袋往里面塞几件衣服就到处跑,其他就不用管了,信用卡在身,万事不怕!好不容易到了珠村公交站,正准备掏钱,就看到里面坐着的服务员走了出来,手拿着一根黑色的棒子在我箱子周围不停的检查。
话说在天桥时就看到有个帅哥在传单,说是手工业,像什么钉珠吖,穿线吖,当然我一眼晃过,没看太清,因为我以前帮我姐经常做这些,烦死了!说实话,在制衣厂工作的人,一般都很容易得肺癌,因为那里灰尘太多了,平时他们又喜欢戴口罩,每次吃饭时偶尔看到猪红或鸡红都拼命地抢来吃,说是可以吸尘哦。
以前小时就很纳闷,明明是鸡血,猪血,干吗把名字叫的那么好听,当时还不知道是血来的。
好吧,年少无知,那么人血是不也该叫人红呢?可是谁喜欢喝人血?除非你是僵尸!可是僵尸真的吸血?我不得而知!当我把传单扔进垃圾桶里,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男人走过来,似曾相识,看不清什么模样,天哪,大白天都看不清楚。
是的,无他嘅,因为我是近视眼!是阿辉!差不多两个月没见,今次见到他又换了型,记得上次是他自己网购的理器自己剪头,这次倒干脆剃成了光头了,噢,不如说是刚从监狱里出来罢了。
以前我也曾想过也剪光头,只是妈妈不允许,说在村里有个不好的兆头,一般剃光头的有两种,一是婴儿,听说剃光后长出来的头好看,柔顺;另一就是踎监佬。
“哎呀,远远就看到你了,想不到真的是你。”
他笑嘻嘻地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我则笑他怎么想剃光了,还抚摸他的头。
“是啊,刚回来。我微信你没看到吗?”
去了佛山有一周了,我本来就不想去佛山,我妈说待在家里也没用,耕田吗,我又不会!而且还会给人说闲话——谁家的孩子回来了,才去了一个多月,这还不算难听的!有更刺耳的说你啃老。
。
好吧,既然这样,在外面活得怎样没人知道,至少村里人是不知道的!有时人活着真的很怪,为别人而活,活给人看!所以我听妈妈的话去了深圳!最可气的是还是我村里人(同学)介绍的工作(其实我应该感激才对),干回老本行——在酒店里做服务员。
上次我都没去,这次当然也不可能去喽。
估计是我上次回来后,我妈不停地烦他妈,他妈也很热衷这事,他妈又来烦他,所以他只好又给我在顺德那里安排了一份差事。
当时场面有点尴尬,虽然在这之前我在微信里跟他说我回来了。
但人有时真的很怪,譬如我今年八月份时,我身上有钱就不想麻烦任何人,包括阿辉,不想去打扰他,一般都是他主动联系我。
现在风水轮流转,我兜里空空如也,反而得求他,这次给他讯息,就是为了他能跟我回到黄埔可以一起找房子,毕竟他在那住了那么长时间了,又是同学一场。
当然我以前也住过,不过时间很短,可没料到他识穿了我笨拙的计谋,到了双岗车站我们下了车,来到双岗牌坊,他问我,“回来干嘛呢,你看,又要找房子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厌恶还是怒我不争气,我心里也有一股气,笑话,我怎么就不能回来,可我当时没有说出来。
我以为阿辉会跟我一起找房,“你不找房子了吗?那里有贴着很多纸张!”
“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