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行拉住她的手腕:“留在身上就是杀身之祸……虽然我们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有一点,我虽然不清楚卫三止为何有把握这封信放在这儿不会有人比我们先看见,但如果这封信留着,万一被发现,就算卫三止现在不死,他马上也会和我们一样被灭口。”
“但……”被虞知行这么一说,三思才想到眼下自己的处境,激烈的情绪褪去一点,再低头看了一眼信件,面露难色,“他没有交代去向,万一有个什么万一,我们拿什么……”
虞知行道:“你还想用这玩意儿做呈堂证供?别天真了,倘若卫三止出了事,就算有这封信也扳不倒耿深。当年牵连到的所有人都不在了,只要耿深本人不承认,仅凭这封信,谁都能说你造假。”
三思抠着信纸,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才喃喃着像是在说服自己:“是啊,反正高师兄和岑老二已经去洛阳了,他们一定能找到证据的。”
“没错,你要相信他们,也要相信我们自己。”虞知行眼神坚定,“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活下来,我们两个活下来,找到卫三止,把他带到所有人面前,揭穿耿深的罪行。”
三思:“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很有斗志……”
“动动脑子,既然我们看到了这封信,就说明我们知道这些事对某些人是有价值的,十有八九是一线牵。既然一线牵都认为我们并非必死,那么我完全有理由认为,这一关并没有那么难过。何况……”说到这里,虞知行顿了一下,“何况,葫芦池还等着我同你一起去泡汤泉呢。”
三思为难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把信件向烛火上递过去:“那就烧——”
“吧”字还没说出口,烛火忽然灭了。
二人登时汗毛倒竖,虞知行才“铿”地拔出双锏,那破得不能再破的窗棱上,便徐徐亮起一束烛光。
二人僵硬地望过去。
烛光小而温暖,照出趴在窗棱外,一名扎着双髻身穿红裙,白面血唇的娃娃笑脸。
第149章欢宴下鲜血流入夜11
这边三思和虞知行被天山七羽吓得差点灵魂出窍,几里外,少林山腰上的宴席还在继续。
两声闷雷过后,已有许多宾客陆陆续续下山了。
裴宿檀亦同普鉴大师告辞,准备离去。
他的视线扫过场中,耿家人早已走干净了。
山上的路颠簸,他坐在轮椅上,感到身后推轮椅的人换了一个。
“居士。”彻底不再易容的夏窍代替无衣握住了手柄,语气略低沉。
裴宿檀温和地问道:“事情进展不顺利?”
夏窍推动轮椅离开校场,其左眼下方的泪痣随着他眯眼的动作被轻轻拉扯,他看了眼周围,确定只有几名自己人跟着,微微弯着身,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听到自己的话:“天山七羽中排行第四的那位,没耐住性子按原计划在庄子里等,提前只身出来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