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少年山长一甩袖袍,看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郑启贤:“老院长临殁之际,尝口谕逐你出庠序,然文书未具,未及生效。”
“故,你仍是岳麓教谕。”
“郑启贤,本院来问你。”
“书院蒙难之时,你身为教谕,人在何处?”
“你职责所在,为何临阵脱逃?”
“如今满城风雨,皆言郑家害我书院,你出身郑家,又作何解释?”
听到这话的众人:“……”
连奋笔疾书记录的许奕之,都震惊回头看向自家山长。
不是?
这也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道心崩溃的郑启贤,被气到停下哭泣,指着崔岘的手不停哆嗦。
郑启稹不再忍让,目露凶光:“荒谬!”
“崔岘,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今日,我还能更甚!
崔岘看向郑启稹,义正言辞说道:“陛下钦点我做山长,那我身后,便是大梁万万学子之未来。”
“若日后天下教谕皆效仿郑启贤,临阵脱逃、与敌勾结、背叛国家,我大梁岂非要危在旦夕?”
“郑启贤,你失职于前,陷书院于不义于后。”
“今日,我便以山长之名,行圣人之法,正我书院门风!”
“跪下!”
郑启贤噌的一下站起来:“我若是不跪呢?”
崔岘似是笑了笑:“你肯跪,那便是书院内部事宜,本院清理门户后,就此作罢。”
“若是不跪……七日后,圣旨到。”
“本院则对簿公堂,奏请陛下圣断,以你这不忠不义不仁之儒门鼠辈,为天下书院学子之反面鉴戒!”
说完后。
他缓缓自马车上下来,站在郑府大门外,说出来的嚣张话语,让全场为之头皮发麻。
“若你狭隘的认为,今日是本院欺负你……那便是吧。”
马车里,趴在车缝隙处看着这一幕的高奇、庄瑾激动到互掐大腿。
本来觉得自家山长有点不讲道理的许奕之,更是满眼小星星:真不愧是我们山长!
不讲道理的时候都能这么帅!
郑启贤气到翻白眼,正欲开口怒骂。
下一刻。
砰!
他被人一脚踹倒在地,眼冒金星。
而后,他听见兄长郑启稹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咬牙切齿道:
“跪下,给山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