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云水库修建前,连接水库的潮河、白河十年九灾。下游约600万亩农田和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建库后,十年一遇的洪水基本可以无视。日后继续修二期工程,可以抗住百年一遇的洪灾。下游的100万亩滞洪地、河滩地将变成了良田,极大改善帝都的城市供水。
此外在水库上修电站也将跟火电站构成电网,为帝都的工业和生活提供稳定电力供应。有了水和电,社会才能快速进步。
这个水库一期工程从开建到完工就两年,可以说是难度小,周期短,见效快的项目。新生的水利部作为重点主抓。
其调动的人力物力不亚于一场长期军事会战。只要能把它搞定,就意味着“圣光”团队的两千多成员完成了一次较大规模的社会协调。
水库修好势必能培养一批干部,强化民心士气,下一步就可以滚雪球似的继续复制成功经验。
张家媳妇推着板车,对热闹的工地有些怯怯。她不知道工地上会收粮食,却不知道该找谁。倒是跟着连来推车的两个孩子眼尖,看到了站在土路边站在的蔡学斌等人。
“娘,娘,就是他们。前次给我们吃大肥肉的就是那个当官的。肯定是个大官。”两个孩子扯着母亲的衣角,就想朝前跑。
听着是大官,张家媳妇反而有些怕。她就是个种地的农妇,没见过世面,对官老爷天生畏惧。
倒是两个孩子胆子大又机灵。他们跑向蔡学斌,到了近前就喊“老爷”,表示想卖粮给工地上,还说自己父亲前日上工被石头砸断腿,求老爷开恩多算几角银钱。
看见两见孩子跪在地上磕头,蔡学斌等人自然待不住,连忙把他们母亲喊来问个清楚。张家媳妇也想跪,站直了都不知该如何说话。
蔡学斌先答应收张家的大米,又指了几块石头,让母子三口坐下说话。
“你男人腿怎么伤的?”
“前几日工地放炮,他离着近,被一块崩飞的石头打断了。”
“腿断了就回家?”
“工地上的管事把他轰走了,说他在工地上不听指挥,伤残自理。”
蔡学斌脸一沉,把工地的管事找来问,确认张家男人还真是自找的——工地放炮,让他离远点,偏不。结果倒霉了。
“工地管理还需要加强。”蔡学斌沉声道:“不过工人受伤,我们还是要管的。这一家的大米先收下,张家媳妇可以在工地上干活,做做饭,洗洗衣,这些都行。
张家男人待会坐我的车去市里,帝都第一人民医院虽然还没建好,但已经可以收治病人了。先把人送去再说。还有这两个孩子,读书了吗?”
工地管事瞧了眼张家媳妇,若是眼前坐着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他听了这等安排,还以为是国府老爷看上张家媳妇了。
可这农妇面容黝黑,皮肤粗劣,大户人家挑粗使婆娘都不会选这种。可部长老爷愣是把她家照顾的面面俱到——蔡学斌可是民政部长,换过去可是户部尚书。
这张家真是走了狗屎运。
工地管事当即媚笑道:“部长,这就是两乡下野孩子,看着机灵而已,哪里读过书啊?您要是可怜他们,随便给点抚恤就行了。”
蔡学斌却不理会,扭头对水利部的同僚道:“我们民政部直属中小学已经超额了,你们水利部……”
水利部几位俱是苦笑:“现在所有编制都超额。军队要在工人群体中新招一个师,结果报名的就两万。
各部委组建自己的工程队伍和直属院校,没宿舍,没校区,没师资,连资金都不到位。但消息放出去不到半个月,就是不缺干活的工人和学生。
现在全国上下都面临灾荒,失业失地人口数量以千万计算,各地都在向中央要钱求救济。我们以为自己很穷,可地方上都觉着在帝都过的是神仙日子。
段祺瑞等军头为什么渴望外放地方?不就是想要大义名分和财权么?但今天这事既然遇上了,我们也不能不管。
这两孩子的父亲是在水利工程上受的工伤,他们就上水利子弟小学吧。不要学杂费,让这两小子来上学就行。”
听几个大官老爷笑谈,张家媳妇和两孩子还晕晕沉沉的,不知自己交了好运。可工地管事却嫉妒的很。
各部委的子弟学校非同小可,一脚迈进去就犹如鲤鱼跃龙门。学校对外一招生就被没出路的穷人挤破门槛,招生名额不得不多次修正。
这一刻,工地管事真恨不能是自己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