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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想为往后的日子留些余地罢了。沅霜有至亲之人悉心庇佑,无需费心去掌握这些。”
徐沅霜念及施婳的爹娘和姐姐皆已离世,心中满是疼惜,她轻柔地牵起施婳的手,温声道:“我与问渠,向来都把你当成亲妹妹一般的。”
施婳鼻尖微酸,微微颔首回应:“我知道的。”
二人于绮绚楼二楼的雅间稍作休憩,店内伙计满脸堆笑,手脚麻利地端上精致茶点,恭恭敬敬地摆放在桌案之上,随后悄然退下。
“婳儿,此番你前往北地,路途艰险,沈大人竟也放心让你去?”
施婳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我如此大张旗鼓地处置田产店铺,他定然早已知晓我有离开之意,可他却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的挽留。想来,大约是不在意的。”
徐沅霜叹气道:“‘姐夫’到底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若将来他续弦再娶,再与旁的女子有了儿女,你若留在沈府,处境确实有些尴尬。”
施婳一怔,是啊!她此前竟全然未曾思量过,沈珣如今还不到而立之年,风华正茂,日后怎会不再娶妻?
若真到了那一日,他与别的女子携手相伴,儿女绕膝,那自己又该以何种身份继续留在沈府?
倘若他新娶的妻子恰好也有妹妹,那他岂不是也会成为别人的姐夫?
想到这,施婳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怅惘与迷茫。
二人在绮绚楼坐了片刻又去城中市坊间流连徘徊,消磨了大半光阴,直至酉时,暮色渐浓,才依依作别。
徐沅霜登上自家那辆雕饰精美的马车,车声辘辘,缓缓而去。
施婳立在街头,目送马车远去,心中愁绪如藤萝缠缚,郁郁难舒。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徐行,无声默默跟随在她身后。
途经一家酒坊时,见店外临近城濠的桌边坐着个熟悉的身影,是耿星河。
他正一杯复一杯地饮酒,身旁酒壶错落,皆已见底。
距上次相见,时日未久,然而此刻的耿星河,较往昔却似换了一人,周身散发着颓唐萎靡之气。
施婳上前,耿星河尤未察觉,仍自顾自饮。
“你从前就如此,遇事只会一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