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见他把桌上一个礼袋装的围巾拿给她:“你姐姐特意学着给你织的,试试。”
室内暖色温顶灯打下来,梁穗戴上围巾,棉织线盖去皮肤的冷色,棱角被光磨钝,鼻尖还泛着潮乎的红。
邹栩立马喊梁梵希出来:“看吧,我就说你很成功。”
梁梵希从操作间走到吧台那儿洗着指尖染料,满意地看过来:“怎么样穗穗,舒服吗?”
梁穗仓鼠般猛点头:“邹栩哥说你亲手织的?你有空也教我吧,我给你也做一件。”
“算了吧,你哪有我这闲空。”
梁梵希抽纸擦手,招梁穗进来,顺便打发邹栩:“邹哥买饭去吧,挑点儿穗穗爱吃的,她难得过来。”
双学位实验班压力大,梁穗的确不常来。
之前她还有自己的兼职工作,偶尔来就帮着做些手工活,每次有机会都争分夺秒地赶。
梁穗摘了围巾脱外套,进玻璃房,换洗了两个花架上摆放花束的铝桶。
旁边梁梵希顺口问她怎么那么晚。
“宋长恒他下午有球赛,叫我去看了会儿。”她说。
“这样啊,赢了吗?”
“……我看了会儿就走了。”
梁梵希抿唇笑:“小少爷不生气?”
梁穗心虚:“哪有那么多气生。”
他俩在一块儿梁梵希是早知道的。
宋长恒在追求期间来过几次花店,这小少爷体贴入微,什么精细活都学着干,怎么讨喜怎么来。
操作间很乱,满地裁剪的枝叶废纸无处落脚,每次做单都是这幅惨状。
只有摆在桌边一大束卡罗拉红玫瑰鲜浓。精致,与环境割裂。
梁穗踮脚在洞洞板上拿工具,梁梵希让她别弄:“你帮我写张贺卡就行,你字漂亮。”
梁穗就蹲身找贺卡纸,“写什么的?”
“生贺。”
梁穗挑了个与主题对搭的,坐在梁梵希旁边,问:“有署名吗?”
她瞥了眼后台订单详情,“耳东陈,标个姓,再甩两句俗话上去算了。”
罢了提醒:“不过还是要写好看点,每次卡罗拉我都不敢叫多,月末处理起来肉疼,好不容易来个大单子。”
梁穗点头撰写,好收笔锋给梁梵希展示时,又听她思索问:“你们学校,有钱的少爷小姐很多吗?”
梁穗想了想,就自己接触的而言,挺多的。
毕竟是一等一的高校,京大光是学术资源就非常优厚,常有各界大牛、各国政要及企业牛人等菁英云集在此举办讲座。
聪明在这里不值一提,因为人人都聪明,凌驾之上的就是更社会性的特质,家世、背景、人际关系。
“怎么了?”梁穗奇怪问。
梁梵希专心绑花带,没正面回复。
直到邹栩回来,三人欢喜聚过一顿饭,临走前那束卡罗拉被塞进梁穗怀里,又沉又大,几乎遮住她整张脸时,梁梵希才告诉她怎么了。
“也不知道又是那个有钱少爷送小女友,”梁梵希笑嘻嘻说,“地址填在你们学校,你一会儿坐到北门,顺便带一下,电话什么的都发你了。”
梁梵希乐呵呵地又省一笔快递费,东西贵重,梁穗冤大头也做得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