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允许你管!”吟欢昂起高傲的头。
律痴行不急不缓道:“反悔,非君子所为。”
吟欢:“我又不想当什么君子!”
律痴行:“我想。”
吟欢:“……”
好气,好想打他,但是打不过。
醉酒后的律痴行撕掉了端庄严肃的面具,终于不死气沉沉的像个小老头了。
这正是十七八岁的天才少年,该有的臭屁样子——
沉稳之中带着点顽劣狂气,不仅恃才傲物,还要“欺负”女孩子,一本正经且光明正大地耍心机,捉弄人。
看着是个仪表堂堂的白衣少侠,实际上内里都是黑黢黢的一片。
难怪天玑子总教他死板的规矩,执着于打磨他的本性。
律痴行要是用真实面目行走江湖,云隐观的名声就完蛋了。
“但若你需要,我便做一回小人。”
吟欢正要再开口,掌心就突然被人搁了一个沉甸甸的小荷包,正是她方才扔给鸨爹的那个。
与此同时,律痴行已经拿出来一百两的银票,给了鸨爹。
然后对吟欢道:“走了。”
不知为何,吟欢的心跳一瞬间加快了些许。
但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
回醒言居的路上,一扭头发现律痴行凝视着自己,吟欢想扳回一局,就似笑非笑着挪谕道:
“那么专注地看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悦于谁呀~”
“心悦?”律痴行顿了顿,“何为心悦?”
吟欢随口回答:“心悦就是……想到他会心跳变快,想无时无刻都见到他,想一直和他待在一起,还想了解他的一切。”
闻言,律痴行沉默了片刻。
在吟欢抬脚踏进卧房的那一刻,他道:“那我心悦你。”
吟欢笑了笑,压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用烟锅子敲了一下桌上放着的醒酒汤。
“喏,赶紧把它喝了。”
律痴行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碗里的清亮白汤,不语。
吟欢面露嘲讽,嗤笑了一声。
行走江湖,最要紧的就是保命,想必他也懂得,做事该慎之又慎。
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下了毒,所以绝不能随便吃喝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连心悦之人给你的东西都不要,还有脸说喜欢她?”
吟欢掩唇轻笑,话语愈发恶毒:“就算人家真的在里头加了点坏料,你也得心甘情愿地去死呀~”
舍不得豁出命的心动,根本一文不值。
“干脆利落地死,又有何可怕。”
律痴行端起了醒酒汤,指腹摩挲着碗沿,“我只是不想醒过来,继续行尸走肉地活着。”
少年的眼神空洞,神色略有倦怠和疲惫。
刚才还有点鲜活的生气劲,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意识到他并不是神志不清,而是太清楚了,吟欢的笑容就不由自主地收敛许多。
律痴行真的有好好把她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