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七心中冷笑连连,想不到有一日他竟会起这般滔天妒意,便只是想象那二人相拥而眠的情形,便觉得五脏六腑皆是疼痛,心也被碾碎践踏,痛不能当。
如此嫉妒发狂的丑陋面目,岂是他所愿?可情难自禁,卑微如斯,他又能奈如何?
命数自定,终有此情伤一劫,他便怨天不公,却又奈何?
罗七跪了一夜,发鬓衣裳皆被露水打湿。他形容萧索,神情灰败,待听到山主回庄的消息时,那一双眼才倏忽有了些许光亮。
梅山主摇着璇玑扇踏入院中,见到一人跪在庭前,看那背影,应是罗七。
他双眸微暗,几步绕到他身前,以扇柄抬起他的下巴,还未出声,便见罗七看到他时双目突然绽放异彩,似乎十分欣喜他的归来。梅山主被这热情感染,不禁也露出了笑。
“山主,你回来了?”
“嗯,你在这跪了一夜?”梅山主明知故问,也不是要他回答,他璇玑扇一转,托着罗七起了身,“来替吾更衣。”
言罢,便朝屋中卧房行去。
罗七跪了一夜腿脚早已发麻,此刻一起身便是钻心的疼痛,他咬牙用力跺了跺脚,想到自己苦苦挣扎了一夜下定的决心,便急忙跟了上去。
入卧房后,山主站在屏风后展臂任罗七宽衣。
罗七问:“山主可要沐浴?属下去传人洒扫浴池。”
“不了。”梅山主换上就寝的白衫,举步朝床榻走去,“吾晨时已沐浴过,现下有些乏了,先歇息吧。”
晨时沐浴过?在何处?自然是那位随大侠的居所。
罗七握了握拳,举步朝床榻上的山主走去。
梅山主侧卧在榻,正要合眼入眠,感觉到罗七站在榻前久久不动,疑惑地抬眸望去。
“你做什么?”
罗七突然做出一个惊人之举,他俯身捧住了山主的脸,唇印上了他的。
梅山主只是一怔,随即被挑起火,反手按住罗七的后脑将之狠狠压向自己,噙着那柔软的唇用力啃咬。
待一条银丝在两人之间拉开断裂,罗七盯着山主的眼,问道:“山主昨夜当真与随大侠共度春宵?”
梅山主本不知他突然的举措是何用意,如今听到他问,不禁眯了眯眼,露出一分危险意味,道:“你这是在质问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