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吧。”
见他撑着身子坐在案前,缓缓提笔欲处理今日上奏之章,南双牵挂不已。
今日将换洗衣裳送去清理时,红衣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主子近来身子不好,今夜还是早些歇着吧,折子明日再看也不……”
“无妨。”
长胥疑淡淡打断。
南双欲言又止,正要让唯一说得进主子耳朵里的人开口劝劝,转眼却见柳禾浑身阴郁坐在角落。
他顿时更不安了。
看这架势……
只怕是闹得不怎么愉快。
正在南双纠结之际,却见柳禾忽然起身上前,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子身侧。
那可是只有新皇才能沾的位子。
南双一时又是震惊又是纳闷,尚未等他回过神来,又见柳禾做出了更匪夷所思之事。
少女懒懒伸手,连声招呼都不曾打,径自将主子提笔欲写的折子抽走了。
是的,抽走了。
动作突然,长胥疑亦未能提前预料,手中的朱笔挪动不及,险些在折子上留下长痕。
微怔了半晌,他缓缓笑了。
惯来厌世妖冶的眸子里多了丝柔和,暗红被温情取代。
“想看这个?”边说边将桌上的折子朝她推了推,“哪本都行,随你看。”
南双巴巴地看着,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迎着男人侧目时清晰的纵容,柳禾反应不大,唇角牵起满是讥讽的凉笑。
“若我不光想看,还想拿主上的朱笔亲自批阅,你给不给?”
此话一出,南双彻底傻了眼。
野心明晃晃摆在脸上了。
便是主子脾气再好也不该将人惯成这样,不然日后吃亏的可只有他自己。
长胥疑依旧纵容,将手中的朱笔递了过去。
她却不接。
“不要这个,”柳禾别过脸,有意刁难他,“我要新的,这是你用过的。”
长胥疑哑然,心底却有蜜意。
他的柳儿……
就连闹脾气的样子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