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死后,那些平日里关系好的友人同僚就像不存在一样,谁都没有来上柱香。
赵闻月心中悲愤,又不知道找谁诉苦。
她没想到季婵竟然真的会来,不由有些感动。
“日后你打算怎么办?”阿缠问她。
预料中的答案应该是回乡守孝三年,但赵闻月永远能让人出乎意料。
她说:“前两日薛郎来提亲了,我答应了。”
“提亲?”阿缠声音微抬,“你要嫁给他?”
赵闻月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一样,脸变了变,最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要纳我为妾。”
阿缠的表情很是古怪,赵闻月以为她看不起自己,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如今赵家再没人能支撑门楣,爹的名声也没了,还有哪家人肯娶我?”
那可说不定,阿缠心想,只要心气不那么高,找人嫁了当个正头娘子不难。
她如今被算是被赵铭牵连,但整个赵府的家业都属于她了,有家业傍身,总会有人心动的。
说到底,是她依旧舍不下薛明堂。
薛明堂就更有意思了,他不但舍不下赵家的家业,还不舍得给出自己正妻的位置。
阿缠懒得管她的选择,但又想到了小林氏,还是多嘴了一句:“你要想好,给人做妾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早就想好了,薛郎也和我保证过,将来等他爹娘能接纳我了,再把我扶正。”
阿缠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祝她心想事成了。
快要到出殡的时间了,依旧没人来,阿缠问身旁的赵闻月:“你的薛郎不来给你父亲上柱香吗?”
赵闻月替他解释:“薛郎并非不想来,是他受了伤,正在家中养伤,来不了。”
薛明堂没来,薛家是派了个管家来。
阿缠话音才落下,薛家的管家就进来了。他神色有些倨傲,进了灵堂后径自点了三炷香,转过来的时候还等着赵闻月先与他见礼才点了下头。
那管家也不管此处场合,对赵闻月道:“赵姑娘,后日我们薛府的轿子就来抬你入府。”
“怎么会这么着急,薛郎不是说……”
管家不耐烦地打断她:“这是我们夫人的意思,我家公子受了伤,正好赵姑娘入府可以冲冲喜,还是说赵姑娘不愿意?”
赵闻月闭上嘴,半晌才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准备好的。”
那管家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离开前还不忘记补充一句:“对了,赵姑娘把嫁妆也准备好,到时候府中会派人来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