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嘉安公主有何贵干?”谢阮清讶异,“您怎么能站在这里呢?请坐。”
谢阮清伸手指向自己身边的石凳子,理直气壮,仿佛主人。
嘉安愣一下,一边嘀咕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客人,这话听着也像是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一边慢吞吞挪到凳子那里。嘉安抬起头时候对着谢阮清右侧,正好看见崔莹一张懵着的脸。
“你怎么知道你以后免不了有这种麻烦呀?”嘉安瞄一眼懵着的崔莹,问谢阮清。
谢阮清端起自己的茶杯,笑一下:“民女不才。虽然愚钝,可还是能猜测一二——吴家那位姝婉小姐,起初在花宴上只是跟世家小姐们玩耍,大家各寻各的乐子,谁也不打扰谁。”
“她怎么就突然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贬低我家教、才能,还三番五次和姚重华比较?”
嘉安好奇地听着她讲话。
崔莹听见谢阮清说“吴家姝婉小姐”和“姚重华”,明明都是世家小姐,后者却隐隐带着随意跟轻蔑,称呼分明。崔莹因为嘉安公主的出现绷紧的身体骤然放松,“扑哧”一笑。
恩仇分明呀!
“皇后娘娘办这个花宴不就是为了选太子妃吗?”谢阮清突然狡黠地眨眨眼,冲着嘉安露出“咱们都知道”的小姐妹笑容,“想来是大殿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世家那边无一人中选,吴小姐得了这消息心里不平、让愤懑蒙了心思。”
“至于为什么单单点出来姚重华同我比较——”谢阮清呷一口茶,“少年人慕少艾,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文韬武略,今后更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有女子仰慕再正常不过。”
嘉安歪着脑袋:“你这么聪明,跟我讲得这么清楚,怎么不肯说说她们为什么单单找你的麻烦呀?”
谢阮清含笑,眉目间温软掩藏冷厉:“公主聪慧,臣女话多又愚钝,何必说那么多自揭短处——再者,这不过是小女子间的打打闹闹,哪里就能同选妃扯上关系。我无才无德,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想来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嘉安嘻嘻一笑:“我若是说,这不是误会呢?”
谢阮清呼吸一滞。
嘉安温言软语、声如银铃:“这就是真的呀!”见她不信,嘉安皱眉头想一下,凑到她耳朵那里小声说:“□□阁!你还记得吗?”
“我们认识你了——昨日母后专门拿你的画像来看,还夸你聪明又机警,”嘉安歪脑袋,“对了!太子哥哥也在,他没说什么,但是他觉得你‘合适’——他很少夸人,这么说其实就是夸你呢!你可真厉害!我做梦都想被我皇兄夸!”
谢阮清嘴角僵住,脑子里“哄”一下炸开,乱糟糟闪过去一堆念头。
太子不会夸人?自己被挑中眼了?□□阁的事皇后知道了?那皇上是不是也知道了,□□阁居然是皇家的,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不应该沾这个!不对,□□阁掌柜的怎么这么轻易就把我给卖了,卖了还不跟我说一声的?
她于千万条中努力理清头绪,最后只能想到一个疑问。
谢阮清微笑:皇家是怎么养出来这么个心直口快的小公主的?为什么?为什么皇家有这样的傻白甜在?
“呀!我母后让我来看看就回去,我该走啦!”嘉安依依不舍地看向谢阮清,“我现在不喊你嫂嫂,太子哥哥说这样会坏你名声,对女子不好。等你嫁给太子哥哥,我能喊你嫂嫂吗?”
谢阮清压住情绪,被这问题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保持笑容。
嘉安一拍手跳起来:“你这就是答应了!等我改口喊你嫂嫂了,你就得尽嫂嫂的职责,帮我对付那几个讨厌鬼!”
嘉安蹦蹦跳跳走远,徒留两个一动不动的穿着锦绣衣的木偶小姐。
半晌,崔莹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哎呦,谢阮清,你这是碰见不买你帐的人了呀?”崔莹几乎要捧腹大笑,“哎呦哎呦不行,这小公主根本就不听你的话里面的意思,她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给你听!”
“我发现,虽然你聪明,话里设陷阱坑人一套一套的;但是吧,这种人就专门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