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怕我对你用私刑吗?”
这声音清甜,偏偏又带一点秋日里空落落的肃杀气质。
听见这话的蓝衣女子唯唯诺诺,肩膀不自觉抖动,额头跟裸露的脖颈能看见大滴的汗珠。
“别怕,”谢阮清接着同她交谈,和颜悦色、笑语盈盈,“怕我没用,我不要你性命,也不害你家人。”
蓝衣服的女子瑟瑟发抖。
“不是怕我?”谢阮清走近蹲下,看见她眼中神情,见了自己满是担心和惊惧。
“说不定真不是怕你。”崔莹道,“这种女子,要么是被金银迷了眼,要么是家里人被拿住把柄。看她这么瑟瑟发抖,应当是后者。”
太子妃叹息一声:“也是可怜。
蓝衣服的婢女突然发疯一般膝行上前,想要抱谢阮清双腿,被身边人拦住后开始哭喊:“小姐!小姐!太子妃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什么都没做啊!”
谢阮清皱眉,看向崔莹同吴姝婉:“劳烦你们二位在外面吃盏茶,免得受惊吓。”
崔莹看看吴姝婉发白的脸色,点头:“也好。你也照顾着自己,小心一些。”
谢阮清微微颔首。
“你敢说你没进过书房,也没拿过东西?”等人出去了,谢阮清重新开始问话,很平静,“说清楚,答应了谁,什么条件。”
那女婢抽泣着回答:“不知道是谁,就是给了我一句话,承诺要帮我脱了奴籍,从今往后就过自己的好日子。”
真是难得看见这样天真的女子。谢阮清怜悯地看她:“你怎么进的书房?”
“我不知道!我去时候外头没人,我就进去了——”那女子喃喃自语,又大声哭喊,“小姐!小姐饶命!”
谢阮清不理会她的哭喊:“谁给你带的话?”
蓝衣服的婢女抬起头,满脸迷茫,脸上还带着泪痕,突然抽搐着嘴角笑起来:“我不记得,不记得了,哈哈哈哈哈……”
见这人口吐白沫,竟是已经死了。
谢阮清忍不住退后一步,平复呼吸。
她还未曾见过有人这么在自己面前没了,方才还在痛哭想要脱罪的人,活生生一条命,好好的便全部没了。
宴席上女子手指纤白,冷清如天上月,抿一口酒水。谢家酒水还不错,清甜,不腻,尚可入口。
“不过是屋子里被人挡风雨,才长出来的花。”她轻声细语,毛骨悚然,“吓一吓就没了精神,要枯萎。这样的人怎么配站在他身边?凭什么?”
家世、样貌、性情,哪样比得过我?
谢夫人进来,正好瞧见谢阮清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地上躺下去的人。
“阿阮!”谢夫人惊呼一声上前去,“快扶太子妃出去!叫人上杯热茶,请大人进来。”
“阿娘。”谢阮清轻轻喊一声。
“唤我作甚?”谢夫人面色冷淡,“你是太子妃,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在这儿做什么?”
谢阮清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