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马路上捡到几毛钱都要拿去换小红花的桓乐,麻着胆子昧着下了玉佩。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再回来时候延时堂的门只剩下一道小~缝隙了,老财奴还在执着的等今天第一桩也可能是唯一一桩生意。
阳光照在空荡荡的街道,四周有种诡异的安静。
桓乐按下心中的不安,迅速再次介绍了病情,她方才撞掉了秀帕,没有带面巾,站在晨辉中,如同暗夜的烛火。
门的缝隙略开大了一点。
老财奴沙哑的声音说:“小娘子进来说话。”
“不用。”桓乐对这些法律意识淡薄的陌生人保持着本能的警惕,“烦老先生给我,我着急回去。"
“老夫看小娘子面色只是略有寒意,并不像高热之人,这药是给别人的吧?”
“老先生只管抓药就是。”问那么多管你何事。
“看小娘子打扮,像是大户里的人,老夫可是好心,今日情况特殊,这才想让小娘子进来避一避。“
“我赶时间。你到底开不开?!”桓乐失去了耐心。
她一凶起来,就像露出爪子的猫,老财奴忽的笑了一声,跟喉咙里面有痰似的,听起来怪恶心的,就在她皱眉准备转身换一家店的时候,从阴影里伸出一双手,指甲缝隙带着常年沾染草药的陈渍,一只手提着一包药,一只手向上摊着手心。
桓乐立刻伸手去拿那药包,瘦骨嶙峋的手抓得牢牢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财奴的规矩从来不破。
桓乐便掏出那块玉佩故作镇定拍在了他摊开的手心上。
抓着药包的手松开了,桓乐心头一松,下一刻,那只松开的手猛的抓~住了她放玉佩的手。
“捉到哩。”
桓乐浑身一颤,立刻想要直起身子,还没等她骂出那句老流氓,就被就势一扯,整个人跌进了阴影里。
身前一声喋喋冷笑,听得她心脏一炸,紧接着,两个人影涌来,一团布塞进了她嘴里。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
桓乐呜呜发出困难的叫声,无奈手上立刻被预备的帮手按住,狼狈跪在地上。
“落到我手里了吧。”老财奴得意笑,外面门板缝隙里面凌~乱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看上去像一只老掉皮的狼。
“什么买药?什么着急?小娘子,你是着急生病的人,还是着急买药的事情见光呢?果然被老夫猜中了。你这身厨娘的衣裳材质少说也是三十文以上,寻常人户哪里用得起,不寻常的人户家里有人生病怎么会让一个厨娘出门买东西。打扮成这样,长得这样好,还在今天这个时候出门,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你想叫,你敢叫吗?你叫一声试试?”
他逼近桓乐,嘿嘿笑:”小娘子,你这是自己送上门的,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桓乐呜呜,努力想用舌头将臭烘烘的布吐出去,奈何徒劳无力,她眼底露出鱼死网破的愤怒眼神,可惜老财奴根本无动于衷。
屋里点了灯,两个按着桓乐的伙计看清她的模样,手上的力道有了怜香惜玉的松动,老财奴瞪着眼吩咐旁边的人:“还不去拿绳子来,给我捆好。"
桓乐绝望,不义之财取不得,天爷,我错了。
下一刻,桓乐的祈祷见效,老财奴仔仔细细将她看了个清楚,没有行非分之事,而是非常满意坐了回去。
桓乐心跳如雷。
“嗯,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肯定值不少钱。“
桓乐面如死灰。
老财奴美滋滋笑了一回,掏出那玉佩。
“来,你拿着这个玉佩——“他转头看旁边还在呆呆看桓乐的伙计,“去求见三王子,就说北饮街延时堂老余头有东西给送给他。”
桓乐:“……”
伙计愣:“掌柜怎么知道这是三公子的东西。”
“蠢东西,这上面不是写了康德二字吗?这都城还有几个康德,用得起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还能让她把贴身的玉佩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