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脚并用跌跌撞撞挪过去,还好,人还活着,虽然只剩半条命。他的肩膀上中了一箭,只看到箭簇,桓乐左右一看,又爬回去,将那马鞍解下来,垫在他头颈上,至少不会咳着咳着被自己的血给呛住了。
肩上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
桓乐伸手去解他的外衫,触及他腰封的一瞬间,他睁开眼睛,手猛然扣住她手腕,凌厉的杀意陡然顿起。
“你会失血休克的。”她皱眉按住他欲起的身。
腰封解不开,索性用他腰封佩戴的匕首直接割开,锋利的匕首削铁如泥,轻易割开了他的衣衫,她温暖的手掌触及他遍布新伤旧痕的肩膀。
情况比她想象还要严重。
桓乐感觉自己眼角在抽~搐:“你到底中了多少箭。”
他还能微微笑一下。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本来连杀个鸡都看不得的桓乐,在满头大汗取下第一支箭头后,一口气将剩下四支箭全部取了下来。
好在复陆康德随身带着药,她细细将那药粉替他撒在伤口,然后用干净的中衣简单包扎了一下。
只有箭头上的箭太深,大约快到骨头,没消毒的刀她不敢贸然去动,万一感染会更麻烦。
简单处理完之后,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救援。
桓乐本想烧点衣物什么的作个信号,又担心救兵没来敌人先来了。
毕竟是在七王爷的地盘,一场有组织的刺杀,又不是攻城拔寨,自然以求稳求快为主,并不会过多耽误,而在场人,大多身边也带着护卫,很快,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受伤的马一直低低嘶鸣,她看着着实不忍,便预备起身去替它将那支冷箭处理完毕。
刚刚一动,手被地上的人的握住。
“不要走。”他看起来虚弱极了,看在之前没有将她扔下马独自逃生的份上,桓乐暂时原谅了他之前的无礼。
“我不会走的。”她安慰说,“我只是去看看那马。这里很安全,不用担心。”
他的手将她抓得更紧了,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只要触碰到他,桓乐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莫名想起细腻的冷血动物冰冷的触感。
他的手很烫,已不是正常的体温。
桓乐心头微震,伸手触上他额头,他的额头滚烫。
"不好,你发烧了。“桓乐面色微变,这是感染的前兆。
他浑然未察一般,伸手按住她触碰在额头上的手。仿佛那微凉的触感让他眷恋。
桓乐加大手上的力气。
复陆康德沙哑的嗓音带着虚弱和几分迷乱,仿佛带了几分恳求:“不要走,念云。”
桓乐:……
“阿云,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待你。”他竭力保持清明,看着她的眼睛,但是声音还是一点一点低下去,手上的力气也渐渐消失,他艰难想将剩下的话说完,“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看中了你……不要怕,老九已经答应我的条件,让你来我身边,阿云,你是我的……”
桓乐:……
春天到了,果然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可是念云怎么会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你松开。”她小~腿和大~腿的伤着实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擦破了多少皮,哪里有心情在这里cos他的念云,复陆康德似到极限,他皱眉忍耐着,难受至极,却仍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如同抓~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就在这时,那已精疲力竭的母马突然竖起了耳朵,然后嘶鸣一声,向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