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是另一匹马的呼应的鸣叫。
桓乐心里陡然一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没有大声呼喊,也没有暴露身份,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来的人是跟着马儿子摸过来的刺客。
两匹马的嘶鸣声渐渐靠近。
桓乐额头冒出了冷汗,她看着地上复陆康德,浑噩中几乎不省人事,只能虚弱无力看着他。两个人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分开,可能还有一条活路。
“放开我。”她低声叫他,他情况更严重了,嘴唇翕开,是一个无法出声的不字。
“放开我,这样我们都会没命的。”
她用尽全力,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扳~开,却不妨几根辫子在方才翻身时压住,被他死死拽住。
时间已来不及,桓乐手起刀落,头发断了数根。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一直紧紧看着她,却不是绝望,而是仿佛被遗弃,那眼底的东西让她没来由感觉到了巨大的悲伤。
悲伤什么,该悲伤的是她好吗?
她就近将一些割下的草盖在复陆康德身上,这才拖着一跛一跛的脚艰难向另一边爬去,她爬得很慢,尽量不会触碰到草的脉络,免得留下追寻的痕迹。
等到挪出至少三百米,便听见了向这个方向的马蹄声。马蹄声向着刚刚他们停留的地方而去。
母马和马儿子都受了伤,坐不了人,桓乐估摸着距离,一咬牙,猛然站起来,向前面狂奔而去。
“救命啊!!”她大喊一声,然后又叫了一声,再耳背的刺客也能听到了。
真是在找死啊。她骂自己,一边不要命地向前而去。
凌~乱的脚步果真向着她的方向来了。
桓乐这一刻突然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了,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竭力向前狂奔,控制呼吸,脚步,速度。
像一只逼急了的兔子,分分钟跑出个人最佳成绩。
会死吗?会死吧?追到哪里了,快到身后了吗?
她不敢回头。
就像恐怖片里面的追逐,一回头,最可怕的东西就在你面前。
割断的发辫散开了,身上的衣衫被血浸透,脚上掉了一只鞋子,桓乐什么感觉心脏快要从自己喉咙跳出来。
身后破声风起,一支利箭穿过她的耳畔,鸣镝发出尖利的声音,然后落在了她身前一丈的地方。
她继续跑。
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一支支箭落在她身前,变成一个半圆。
她猛然收住脚,就看见一个骑在马上的刺客,带着面具,懒洋洋拉着弓。
过了一会,跟着的刺客也都气息略乱赶了过来。
桓乐不敢再动,她宁愿被一刀结果,也不想再逃的时候被箭射断手脚凄惨死去。
想到这个死法,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那刺客骑着虚弱的母马过来,先不说话,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头看他身侧的另一个刺客,示意他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