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誓旦旦。
盛景明松口气,还是不放心,再次强调:“一定要找回来哈,它被轧到了,肯定怕人了,你看看它有没有藏哪里?”
“走吧,走吧,快走啦,都等着你呢。”
盛新连重复催。
“什么事?”
“趁你两个舅和堂叔都在,我把帐报一下。”
盛新连说着摸上烟点着,“顺道把收的礼金帮你过过。”
盛景明回不了神,只是跟着盛新连的脚步往前迈。
院子里吃席的人们已经散去,满桌狼藉,几个妇女正端着铝盆收拾剩菜,肉腥、烈酒味直冲鼻孔。
大敞着门的堂屋里,方桌旁或坐或立着几个人。
“舅,舅妈,叔。”
盛景明打招呼。
“坐吧,景明。”
“咳。”
盛新连扔掉燃尽的烟头,脚尖拧灭,吐口痰,拉开大氅,从内袄口袋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田字格本,“那个,趁你们都在哈,我报下帐。”
“呸——”
手指头上接口吐沫搓搓,盛新连揭开封面,凑近盛景明,眯着眼睛开始念。
“这次办这个白事,咱们总共收礼金是2320元,这名单都记这了哈。”
“你看啊,你大舅100,小舅100。”
“你四个叔哈,都在这坐呢。”
盛新连抬下巴环顾,四个男人抬直身板,“一人100。”
“谢店你彩云表姑50。”
“羊河沿你表叔50。”
“拴马庄你大表舅20,你小表舅20。”
“孙家铺你表叔20。”
“娘娘庙你表姑20。”
“苹果园你彩云姑20。”
。。。。。。
“新连哥,不用念了,景明都认字,让她看就成。”
眉心有一道疤的男人站起身提示,抓起桌上的一盒烟,弹出几支散向在座的所有男人。
“好,这个本子给你哈,景明,这叫礼。
以后人家办白事,你就照着这上面的数还礼就行。”
盛新连淳淳教导。
“新连哥,说咱开销的。”
疤痕男吐出一口烟圈提示。
盛新连香烟塞到嘴角,摸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