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并没有想过对太子动手,太子独身前往南疆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
要是太子真没了,那身为二皇子的康王哪怕身体不好,谁又敢忽视。
至于和平王合作,大抵是同样失意的人冥冥之中自有感觉。
同父同母,突然之间一个就成了天下之主,一个成了不能随意动弹的藩王,哪怕是亲兄弟,身份的变化带来了一系列的变化,以前的兄弟情深变成了疑心,平王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小心谨慎。
不过是相差几个年头,命运就不一样了。
以前能平视的人,现在平王只能跪拜。
掌管天下,这种诱惑就像是一颗种子,时不时刺激着人的欲望。
欲望不得控制,便容易生执念和妄想。
总想这得到天下的人是好运,要是换做自己,也许能做得更好。
裴德妃自然知道平王也有野心,但却是一把好刀,有些事他们身在京城不方便做,身在通州的平王就方便很多。
皇帝看着裴德妃:“是你的野心害了自己和康王,不要把罪责都推到别人头上。按照你所说,朕这么偏爱小七,他身后又有秦家,他最应该和太子争。可是,偏偏就他没有。”
听到这话,裴德妃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皇上真是够偏心,七皇子都把所有人给拉下去,他马上就要上位了,皇上竟然还觉得他不争。真是可笑。”
皇帝闭了闭眼,他道:“他有自保的能力和手段,这和争不争有什么关系。”
他的确看重太子,皇位只有一个,太子为君,其他皇子只能为臣。
但是他也没有把其他皇子的牙给拔了,让他们彻底被太子所压。君臣之间,只要君王不是昏君,面对手中有筹码的兄弟,心中哪怕有忌惮,也不会动手。
皇帝睁开眼,眼中的所有情绪都退散,他站在那里,就那么冷肃地看着裴德妃:“心太高,害了你,也害了康王。”
裴德妃晃悠了身体,她轻声道:“都是臣妾的错……”
皇帝:“对错自有人去查,犯了错就该受罚。”
皇帝说着这话,心里就一个想法,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
***
萧宴宁这次是光明正大地进了诏狱,梁靖本来想陪他一起去,萧宴宁没同意。
主要是他觉得梁靖曾在里面待过,和诏狱八字不合,能不进去就不要进去,不吉利。
梁靖听他说这话,想的却是福王府内萧宴宁从来没有进去求拜过的佛堂。
只能说,对玄学这种东西,信不信,全在萧宴宁的嘴里。
萧宴宁再次进诏狱时,心情很不一样。
那时他迷茫、无措,看着安王的遭遇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那时,他起了争夺之心。
随着京城局势越来越复杂,安王呆在诏狱也挺好。
他谋逆之事本来就有漏洞可寻,日后甭管谁坐上那个位置,哪怕是为了立个好形象,哪怕是为了稳定西北大营的军心,也总得给安王一条生路。
要是那个时候安王出了诏狱,万一被扯进几个皇子的争夺中,那对安王太不利。
诏狱在那时反而成了保护安王的地方。
萧宴宁到的时候,慎王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破口大骂于桑不是个东西,还说等他出去一定要于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