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医院会愿意自己穿着病服走么?
身上剩下的七十块钱,可以把它买下来么?
冰凉的水浸湿白色的衣服,隋刃微微出神,他不明白现在如此落魄、甚至已没有一件自己的衣服可穿的人,为什么心里会忽然想要帮助那对父子。
只是,忽然的决定。
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既然已定,自己要想的就剩下如何做了。
三十万么。
把洗净的衣服拧干,挂起来,迅速冲了个澡,将一身血迹洗去,把身上各处的伤口固定好,擦干身子躺回床上。
抬手摸了摸头,还在发烧。
握紧拳,火光在双眼中一闪而逝。
忽然很恨自己这到处是伤、迟迟不好的身体。
隋刃慢慢吸口气,虽然知道闭上眼便是梦魇,还是命令自己尽快阖上眼睛,怎么挣得这钱,他已明白。
过了很久,再次睁开眼,安静地望着眼前的黑暗。
今天。
你走的第十五天。
从清晨的险些弑父,到接到哈德斯警告,中毒,接着昏睡,醒来和父亲去夜市吃饭,最后在那把枪上找到导师的指纹。
怎样混乱的一天。
你走的,第十五天。
-------------------------------------------------
何雨燕最近很满意,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喜欢乱跑的病人这两天一直很乖。
安静地吃药,让自己上药,换药,扎针。
清晨的阳光洒在托盘里,何雨燕看着里面的药和纱布,不仅轻叹口气。
那个叫林刃的,不仅胃出血,腿还溃烂了一大块。
胳膊的伤院长早已吩咐不让她帮忙打理,大概伤势不是自己目前所学可以帮助。
一开始以为只是工作时出的意外,可慢慢发现他的伤势并没有这么简单。
甚至连右手,也有被什么划过的道道已结痂的伤痕。
已经伤到淡青色的血管。
怪不得那天,左手整个肿起来也没让自己把针扎在右手。
那痂痕,像是被工地上的钢丝绳划过的痕迹。
谁家的孩子,父母舍得让他在工地上这么挣扎?
这么年轻,到底为什么会弄得这样伤痕累累?
想着想着,何雨燕眼睛慢慢湿润。
所幸他这两天很老实,再也没乱跑。
她敲了敲门,在听到进来的声音后推门进去。
殊不知,在她身后,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探了探,跟着走了进来。
隋刃已经醒来,正在为脱臼过的右肩做拉伸。
一向嗜睡的海生竟然也醒了,正往嘴里扔着什么,见她走来眉毛一抖,忙把手中的东西塞进了被窝里。
“你!”何雨燕气苦,“你,你…你又吃什么了!”
“什么?哈哈”海生晃晃脑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