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出神地看着卧室的床上两个慢慢冰冷身体,相互依偎的老人,慢慢勾起嘴角,放下手臂,手中,一把镶满鬼头的纯黑手枪枪口正缓缓散出灰色的硝烟。
白发苍苍的一对老夫妇,一起死去。
额头正中间中枪,血溅在枕头和后面的大片墙壁上。
惨白的脑浆和着大片鲜血滴滴答答顺着床沿向下淌。
闪电声声,映在该隐带着残酷笑意的脸上。
他缓缓走过去,对着床上的尸体俯过身,眼里,一片冰凉。
他静静看着老婆婆睁大的双眼,这双眼里还残存着讶异和茫然,正静静看着自己。
他们的死因,只因为她听到了窗户的动静,睁开了双眼。
可怜的老婆婆,甚至还没来及分清这是不是自己的梦。
看着她的眼睛,该隐微笑。
恭喜你,和旁边这男人活到了白头偕老。
让我适时中止,让它继续纯粹。
就这样看着我吧,不要闭上眼睛。
这样我比较有安全感。
这样,我觉着不那么可笑。
亚瑟微闭了下眼睛,住在玛西亚楼下的那对老夫妻,是对好人。
很好的人。
亚瑟看着玛西亚,缓缓勾起唇角,悄然无声地摇了摇头。
这次,我不会走。
在滴滴答答流淌的鲜血脑浆中贴床蹲下,该隐一边给手枪上膛,一边单膝跪地,半蹲在满地的鲜血和脑浆中,倚着床架轻轻哼起歌来:
“iftheresanybitchesthisroom,thentheressomethingigottasay,forallthefoolswhofellforthefirstgirlwhotheirway,ivebeendownthatroadandnowback,hee…”
亚瑟怔了一下,这曲调现在慢慢听起来…竟隐隐悲伤。
让该隐一向清澈而嘲讽的声音哼起来,本是疑问而激烈的歌词,却凭空带了丝茫然和暗哑。
唱到最后,他却在微笑,看着面前的黑暗,倚着身后的血腥,微笑。
像是一个天使,在和人类做游戏,纯粹的玩闹。
隔壁的血腥味慢慢飘来,和着窗外凌厉的雨汽。
听着这个该隐很久前就常哼也只哼这么多的,一首歌的开头,亚瑟沉默了一下,装上最后一颗手枪弹,咔嚓上膛,抬臂对准那扇门。
隔壁靠在床架后的该隐似乎听到了亚瑟上膛的声音,声音慢慢变小,他轻笑了一下,声音微微调侃:“哥,为了个bitch,这就要杀弟弟了么?”
亚瑟沉默了一下:“她不是bitch。”
该隐微微眯了眯眼睛,仰头看向窗外阵雨萧瑟的闪电和夜空,任由雨水顺湿透的发际流向脖颈,勾起嘴角,淡淡道:“她是女人,女人就是bitch。”
不止女人,不止男人,老人,小孩。
每个人,都是肮脏的。
包括我。
该隐半天没听到回应,却还是感觉到隔壁两人隐隐的呼吸声,该隐起身,耸了耸肩膀,笑:“怎么,哥哥真生气了?好吧,你身边的不是bitch,是嫂子,哈,这下可以笑一下了吧?”
笑吧。
我喜欢看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