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佛字说完,科查尔手已经搭在了他右臂上,“咔嚓”一下,已经断了。
科查尔摸摸亚瑟汗津津的后颈,喃喃:“不是傻了吧。”
亚瑟反而没了声音,他张着嘴,静静看着科查尔,眼睛仍是晶亮的,然后,他慢慢低下头,过一会儿,仍低着头,也不做声。
科查尔后退一步,站了一会儿,忽然有些不自在。
他咳了一声,亚瑟仍没反应,科查尔有些不耐了,他伸出手,扣着亚瑟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来,然后,愣住了。
亚瑟深蓝色的瞳孔里,慢慢裂开,流下两行清泪。
眼泪静静的,流到下巴,脖颈,然后流到他的手指甲。
科查尔愣愣看着,看着,忽然怒吼一声,亚瑟已像陀螺一样被甩开到了侧面的墙壁上。
之后,他再没有发出呜咽。
科查尔又站了一会儿,忽然觉着更不自在了。
他慢慢走过去,望着地上小小的一团,沉默。
他忽然轻吐口气,把地上的枪踢开,蹲在亚瑟面前,沉声道:“抬起头,看着。”
亚瑟慢慢抬起头。
科查尔已经把手重新搭在他右臂。
亚瑟慢慢睁大眼睛,“咔嚓”,右臂已经接上。
科查尔站起来,转过身子,“接臂的方法,我只做这一次。”
他重新走回桌案,淡淡道:“现在,用右手把你的左臂接上,什么时候接上,什么时候滚。”
亚瑟抿着嘴,慢慢伸出右手,学着刚才科查尔的样子,搭在左臂的骨头上。
只是轻微的触碰,已经痛进了骨髓里,触电一般,他收回手,愣愣看着已经肿成了大碗的骨头,像要马上把衣袖撑裂开。
科查尔似乎有些不耐烦,却没再催促,微微眯着眼睛,只是看着他。
一次,两次。
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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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左臂已经可以在断的情况下举枪一小时。
也已经学会了怎样在双臂都断的情况下独自把它们都重新接上。
巨大的隔音的铁门,里和外都再没有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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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营,对练,沼泽地搏击:
隋刃微微皱眉,看着亚瑟再次从泥巴水里挣扎站起。
金发还是讨厌的闪亮(稍微有点焦),深蓝的眼睛仍是板蓝根的很,但是就是哪里…不一样。
他的胳膊,似乎哪儿不对。
没力气,也不够稳定。
双臂某些位置,似乎不知什么时候…练出了肌肉,鼓鼓的。
而且有点胖了。
隋刃抿抿嘴,冷冷站着,冷眼旁观,看亚瑟再从泥水里站起。
亚瑟努力地站,似乎找不到平衡了,再跌倒,再站起,他似乎…不想用双臂使力。
不用力?
堕天不存在普通搏击,这次对练的程度虽然比不上三年一次对练必须死一人的残酷,也可以死人的。他可以杀了他。
每次搏击,每对对练者都可以杀掉对方,这是机会,让最后那场毕业考试竞争者更少的机会。没有人不用尽全力。
亚瑟终于还是爬起。他没有笑,他们并不熟。不,是他们和他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