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杨奉仪遇见明思,只要能避开她都躲着,可今日杨奉仪却好像专门等着明思一样,特意上前来行礼,“妾身见过明良媛。”
“免礼。”明思瞧了眼杨奉仪,她穿的单薄,瘦了许多,再没从前的嚣张劲,明思随口问了句,“杨奉仪这是打哪来?”
杨奉仪起身,抬眸盯着明思身上白狐裘,已不是去年的那件了,这般华贵之物,明思却如家常便饭。
“妾身去给太子妃娘娘请安,”杨奉仪一张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还是娘娘命好,不必去请安,这般滋润。”
范嬷嬷皱了皱眉,总觉得来者不善,插话道:“主子,外边冷,咱们还是快些去古拙堂吧,若是冻着,太子殿下得心疼了。”
她特意提到太子殿下,本是想提醒杨奉仪,不要昏头做些令太子不满的事。
可是这话落在杨奉仪的耳中,却觉得范嬷嬷是在故意炫耀明思的宠爱,毕竟满东宫,只有明思可以随意出入古拙堂。
这让杨奉仪越发被怒火与嫉恨冲昏了头,心里燃烧起一股决绝,哪怕会被太子责罚,她也要拉着明思一起痛苦!
明思没什么心思和杨奉仪打交道,应了范嬷嬷的话,“那就走吧,天寒地冻,杨奉仪也早些回去。”
抬步辇的太监继续前进,可还没走两步。
杨奉仪便高声讽刺道:“明良媛真是做的好女儿,平南公头七都过了,你倒是一点都不伤心。”
一句话,令所有人的心跳停顿了须臾。
明思心口犹如突然扎进了一把匕首,不断地绞着,疼得她紧紧皱着眉头,偏头看向杨奉仪,质问道:“你说什么?”
“杨奉仪,你别胡乱造谣!”范嬷嬷顾不得尊卑,开口怒斥。
看着明思骤变的脸色,杨奉仪终于体会到了一丝痛快,得意地抬着下巴说:“我说平南公死了,尸骨都寒了,你是个傻子,被所有人蒙在鼓里!”
范嬷嬷吓得腿软,急忙吩咐小太监,“来人,杨奉仪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把她拖下去!”
“你们岂敢,我是太子奉仪!”杨奉仪挣扎着,还在说,“明思你就是个蠢货,连自己父亲死了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傻子唔……”
小陶子又急又气,猛地把一条帕子塞进杨奉仪的嘴里,堵住她的话,连着其他几个太监,连拖带拽快速把杨奉仪拉了下去。
杨奉仪走了,没人再说话。
天地都静了下来,这一片空气仿若凝固,明思眼前一片花白,呼吸渐渐急促,杨奉仪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凌迟,一片片剜着她的心头肉,鲜血淋漓。
她说父亲死了?死了?
不可能!
范嬷嬷咬了咬牙,还想补救,“主子,您别听杨奉仪的疯话,没有的事。”
可明思又不是傻子,她攥着步辇扶手,垂眸紧紧地盯着范嬷嬷,“你告诉我,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