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说出口,段令仪一颗心要炸裂般疼痛,心疼的她咬紧牙根强忍着。
不管以前的段令仪有多爱易景云,但现在这具身体是她的,就得以她的思想为主,她不允许别人来主宰她的精神世界。
易景云终于舍得拿正眼看她了,不过那眼神很不友善。
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段令仪冷漠表情下的情绪太暗流汹涌,强忍到双眸泛红,依旧眼也不眨的瞪着他,“段令仪!不、喜、欢、你!”
她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说给易景云听,说给在场的围观群众听,更说给以前的段令仪听。
不管段令仪以前有多爱易景云,此后都与她无关。
她声音不小,掷地有声的在三楼响起,回响在每一个人的耳中,鸦雀无声的环境里,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段令仪说不喜欢太子?她脑子出问题了?傻了?
易景云目光紧紧的冷凝着她,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是否又是新的引起他注意的手段。
可他看来看去,她眼中只有坚定,决然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坚定。
三年来,他的名声被段令仪拖累的不轻,他早就想和她划清界限了。但这一刻真正到来时,还是让他不爽的皱起了眉头。
就好像一直追随在自己身后的人,突然不再跟着他,难免会有一些不适。
不过。
“谁稀罕你喜欢!”不爽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易景云冷声唾弃道。
说得好像他很喜欢她一样。
“很好!”他爽快,段令仪也绝不拖泥带水,“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她说完绝然转身,潇洒走人。
她要划清界限,前半句话挺正常,但最后一句老死不相往来就有点狠了。
狠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狠得易景云久久凝着她背影。
她今日定然是疯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包括易景云。
秋水战战兢兢地跟着段令仪下楼,没发现她步伐走得比往常慢。
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痛着,疼得段令仪暗暗握紧拳头,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生理性疼痛。
估计跟心绞痛差不多,疼得她呼吸都有点不顺畅。
这段令仪到底是有多爱易景云,她不过是说了几句不喜欢他而已,就这么折磨她的身体。
一步一步下楼时,她与一个上楼的温雅少年碰到,这张面如冠玉的脸她记得,是夏定初,老丞相的孙子,也就是她表哥。
但她心疼到太阳穴都暴起了青筋,没空搭理他,便跟没看到一样,眼也不斜的下楼。
夏定初看到她便停了下来,见她不认识他一般,自顾自的与他擦肩而过,他忍不住唤道:“表妹。”
妹什么妹,她现在没空。
段令仪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秋水倒是停在了夏定初旁边,不知道该不该跟上自家小姐。
就在秋水要跟上去时,夏定初问她:“你家小姐怎么了?”
面色苍白,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神情也很冷,好像谁得罪了她一样。
“小姐……心情不好。”秋水拘谨的低着头,“还望公子见谅。”
“无碍,去吧。”夏定初自幼温文尔雅,从不为难下人。
秋水这才赶紧下楼。
出了茶楼,段令仪这颗心才渐渐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