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皆是满头黑线,别的暂且不论,就说太傅大人手起刀落就把陆憧的腕子捅了个窟窿出来,就很难让人觉得他好相处啊沐照寒大抵是想往上爬想疯了
陆忧则敛了眉眼,夹了一枚鸡爪放到面前的碟子里:“不行。”
陆忧这两个字说得极清晰,沐照寒看他一眼道:“好。那我想跟着公子去京城。”
陆忧抬眸,看向沐照寒:“就这样?不再求一求?”
沐照寒唇角微弯:“我若坚持,公子会松口吗?”
“不会。”
“那我为何要浪费口舌?”沐照寒双寒清澈:“所以公子能带我去京城吗?”
“可。”陆忧没有犹豫,他本就想带着沐照寒的。
“我还要带着紫虚。”沐照寒继续说。
“可。”陆忧答。
沐照寒点头:“我吃饱了,也累了。你们慢用,我去休息了。”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陆忧点了点头,继续吃饭。余巍咬着牙看沐照寒的背影,这女的到底为什么这么横
同样含恨的还有承桑绿绮,她从午宴结束,便想着如何求陆忧带她上京,几个时辰里,她心中演练了千万遍请求陆忧的姿态与话术,可沐照寒居然这般轻易就做到了,而且以如此自大狂悖的姿态做到了。凭什么她凭什么
沐照寒确实困了,但回到通铺,并没有着急洗漱睡觉,她拿下头上那生了锈的铃兰簪子,簪尖之上,残留着陆清规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拿出枕头下的一方鹿皮,沾了一点水,轻轻擦拭它。
她升仙时,渡她过仙门的引仙人说,她可以带一样凡世之物以作留念。
鬼使神差地,她选了这枚簪子。
这是她十七岁生日时,陆清规送她的贺礼,同时还送了她一句话,他说在臣心里,公主就如这铃兰花一般,清隽美丽。
沐照寒知道他的意思。
铃兰并不是中土的原生花朵,而是西洋外藩引进的。
花开纯白,花型如铃,纯美至极,然而铃兰有毒。
陆清规这是讽刺她呢,说她形貌无害,但毒气淬心。
沐照寒想到这里,不由觉得好笑:“我对别人良善得很,唯你让我狠毒非常,陆清规,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
陈观上前,躬身见礼:“拜见沐掌使。”
沐照寒下马回了一礼:“劳烦陈副使亲自来此了。”
陆清规只是略微看了眼陈观,便将目光移向他身后的一众人,那群人皆穿着暗红色的衣衫,劲装戴甲的,竟是左骁卫。
他眯着眼看向一个蓄着络腮胡的魁梧男子,那人也在打量他,片刻后似是确定了什么,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可陆清规目光略沉了几分,他便又退了回去。
陈观此刻也走到了那男子身前,对沐照寒道:“这位是左骁卫大将军归元义,特来帮衬沐掌使的。”
第63章情报
归元义早年镇守西关,经年征战,落下不少旧伤,圣上垂怜,召他回京,本欲给他个富贵闲职,可他是个呆不住的,这才又做了左骁卫的大将军,官至三品,居然来帮衬自己?
帮衬什么,难不成青云县还有人要起兵谋反?
沐照寒来不及细想,匆匆见礼:“拜见归将军。”
“陆陆清规”沐照寒用最了最大的力气,终于从陆清规掌中挣脱,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着粗气:“陆玄度咳咳你杀我可以,但你说我勾勾引你,实在是过分了。”
陆清规片刻暴怒失控后,本来已经冷静不少,听闻“陆玄度”三个字,心弦又猝然收紧。
“你怎知我的字?”
只有亲密之人,比如亲人、爱人、挚友,才会称呼他的字。
可是他的亲人早已死光了,他也没有爱人,唯一的朋友林载,如今是他的麾下,将来是他的臣子。
再如何亲密的关系,一旦染上君臣二字,便生了难以跨越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