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睡去,待夜间醒转,目不能视,耳畔无声,活着也像死了,身处人群也像独身一人,总教他心里生出几分久违的恐慌。 他这回动作谨慎,挪步缓慢,偶尔抬手摸索,慢腾腾坐到窗边,手背伸出去探探,瓷壶里茶水果然还有余温,遂提起壶柄小心倾斜,心内默数三个数,正正倒了半杯,拿双手捧着,犹豫是否应该点灯。 灯自然不是点给他这个瞎子看的。 想起白日那声不太特殊,又足够特殊的称呼,十三脸上仍不可抑制腾起热度,嘴角提起,又不敢提得太高,古古怪怪,像想笑又笑不出来。 火折就在腰间布包里,点,还是不点? 细算时辰,此时大约三更已过,临近四更。万籁俱寂,飞禽走兽皆已入睡,点,还是不点? 十三面上迟疑,实则心里最知晓自己执拗,凡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