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冷淡谦卑却有不可抗拒的坚定力量。
年轻的皇帝望着自己的哥哥,笑了:“城阳王素来不愿上朝,今日来,恐怕就是为了这削藩之事吧。朕倒很愿意听听城阳王有何高见。”
城阳王淡淡一笑,道:“皇上取笑臣了。皇上知臣素来不喜约束,承蒙皇上厚爱,臣得以悠闲的过日子,不用受制于朝政、礼教的约束。前日臣偶闻皇上要推行削藩政策,夙夜忧心,觉得有必要向皇上陈述一下臣所知之事,也算不负皇上厚爱。”
皇帝带着轻蔑的笑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城阳王掩住内心的愤恨,面色依旧平和。
“臣听闻,藩王在各地并无蓄积兵权,独霸一方等威胁朝政统治的行为,相反他们在各自的领地上治理得当,宣扬了皇上的威严和爱民之心,百姓安居乐业,都爱戴敬仰皇上。如果贸然削藩,又无合适借口,很可能导致藩王积怨,联合起来反抗朝廷。如果百姓受到误导,或无端被战火祸及,将会对朝廷不满,这将直接威胁王朝统治的根基。皇上担忧藩王拥兵自重,想削藩以巩固统治自然是再正确不过,可是削藩大事需小心筹划,多方权衡,不在一时,望皇上三思。”
城阳王一席话掷地有声,皇帝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一抹忧虑横上眉头。
城阳王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
“听城阳王所说,想必已有解决办法,那依城阳王之见,朕该怎么做呢?”
城阳王对皇帝刻意加重的后半句并无任何反应,声音依旧冷冽。
“依臣拙见,皇上不妨用个缓和迂回之策,召集藩王进京,赐酒席赏财物,然后以京城进来多不安宁,皇上难以安心为借口,请众藩王拨一部分兵力派往京城充作护卫羽林军,余者可分到周围郡县拱卫京城。这正是效忠皇上表忠心的好时候,藩王想必不得不响应。皇上再予些财物补贴,如此一来,皆大欢喜,藩王也无理由不满。此后皇上自可再与诸位大人谋划,从长计议,渐渐削弱藩王权力,不漏声色,瓦解其在京城的势力和党羽。想必如此一来,不会有损皇上体恤民众之英名又可达到巩固统治的目的。”
皇帝赞许的看着城阳王。
“城阳王果然雄才大略,朕自愧不如啊。”
城阳王心里嗤笑,却是做出惊慌谦卑之态,忙道:“皇上折煞臣了。”
皇帝大笑。
“好,此事便定了,就依城阳王所说,也算了了朕一桩心事。”
城阳王又道:“皇上,臣想,平南王和邑安王,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常受异族人侵犯,想来要为他们多留些兵力以御外敌,巩固边防。”
皇帝微微颔首。
“城阳王所言甚是,朕正有此意。那好,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应声出列。
“微臣在。”
“由礼部负责备酒宴,财物,不日便
请各藩王进京。”
“臣遵旨。”
“好了,大事已定,朕也累了,退朝。”
众大臣跪下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阳王扬起一抹鄙夷的笑。
呵,若是你这么笨可就不怪我了。
城阳王正向宫门口走,忽然听到有喊声,他停步回头。
一个公公匆匆跑来。
“城阳王请留步。”
他皱眉。
“太后请您去景仁宫一趟。”
城阳王轻笑,果然还是不放心啊。
城阳王随着公公缓步走到景仁宫内,看见太后靠坐在软榻上,闭着眼似在歇息。太后保养的极好,年过不惑却依旧窈窕美艳,令人心旌摇荡。
她还如记忆中一样,丝毫未老,却已远远不同。城阳王心中一阵酸涩,随即压下。
“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城阳王跪着请安,也不看太后,声音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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