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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第1页）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大臣们惊恐道。

皇帝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这就是命。”

大殿空了。

大臣们被安置到御书房，近身侍卫也都被他遣到景仁宫前守卫，一个人也没留。

皇帝一个人在龙椅前负手而立，面容沉静。

这个位置本来就不属于他，他也从未妄想着得到，只是，不想北家的天下落入一外姓人手中。可是，看来二哥确实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更适合做辰朔的天子。

“父皇，莫怪儿臣忤逆了您的旨意，儿臣和母后都有苦衷，儿臣已经尽力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匆忙而又充满杀气。

皇帝背对着他们，轻声笑道：“终于来了啊。朕可等了好久了，城阳王。”

城阳王冷冷地看着他倨傲的背影，轻蔑道：“四弟，这可是你逼我的。”

皇帝并没有对他大逆不道的称呼有任何不悦，他只是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儿时还曾一起玩闹过而今却反目成仇的兄弟，道：“这是我们北家的事，用不着让这么多人掺和吧。”

他的声音清澈无害，如多年前的记忆。

他道：“二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城阳王眉头紧皱。

二哥，久违了的称呼让他忽然满心酸涩。

他侧身对卫昭说：“让所有人都退下，在殿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卫昭拱手道：“是。”

大殿上，两位九五之尊的天之骄子波澜不惊的对视着。

半晌，一身明黄龙袍的年轻皇帝先开了口，声音带着些许感伤。他说：“二哥，有多久我没这样叫你了。我知道，引起一切纷争的不过是这个皇位而已。它本来就是你的，母后和我费劲心思抢来也终是空梦一场。二哥，你不要怪母后，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二哥，还记得我小时你曾带我一起玩，我不懂事闯了祸总是害你挨骂。可后来不知缘何你厌烦我，再不愿理我，我便开始记恨你。恨你能得到父皇的赞赏，恨你让天下人称赞，恨你对我那么不屑。后来我坐上了皇位，我觉得我终于可以高你一等了，便总是讽刺你，难为你，但是这样我心里也并没有好过。人言长兄如父，大哥早夭，我们兄弟中你年龄最大，又最成器，你是除了父皇之外我最敬重的人。我真的很想得到你的肯定。”

皇帝凝视着城阳王。

“二哥，你能原谅我这个小心眼的弟弟吗？”

城阳王看着他，紧抿着嘴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抽痛。

原谅，他哪里有资格去原谅？四弟从来没有做错，是他觉得四弟夺走了母后的宠爱，因此才处处看他不顺眼。

皇帝又说：“我本就只有些小聪明，论及治理国家，就算心有余也力不足。皇爷爷和圣祖皇帝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是该交给有能力坐稳它的人。我们这些皇子中也只

有二哥你有这个本事，皇位交给你总比在我手中让人夺了去好。”

城阳王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冷淡：“既然你愿意把皇位让出来，我是不会为难你的。我保证你会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皇帝像听了什么笑话般，突然笑了起来：“二哥，你别傻了。让我活着，你的江山能坐稳吗？各地那些不愿你肃清朝纲剥夺他们权力和钱财的一手遮天的官吏们势必会以我为借口联合起来要推翻你，其它王兄也会蠢蠢欲动火上浇油，到时天下必将大乱。”

城阳王皱眉低声喝道：“这些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办法？”皇帝微笑，“二哥，你知道的，只有杀了我，才能震慑那些不安分的人，结束他们的幻想，只有杀了我，皇位争夺才能彻底结束。我素来胆小，不敢自己动手，二哥你来吧。”

“不。”城阳王转过身，声音颤抖，“不，我答应过父皇和母后绝不会与你自相残杀，绝不会伤你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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