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小说网

117 117（第1页）

所有的一切都如走马观花一般，陆续地在赤司征十郎的眼前缓缓展开。

他看着他们相识、相恋，以同样期许的感情迎接他的到来。

记忆里那个从来都裹着一层冰霜的男人以从未见过的、忐忑的甚至于小心翼翼的姿势抱着小小的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好。小征，小征。”他逗弄着他。

那个男人以从未有过的亲密的昵称叫着他，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

初为人父的喜悦轻而易举地就扑面而来，竟让赤司征十郎有些无措与不适。

这个在他面前永远都不曾失态过的男人原来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呆呆的，总是爱把他扛在肩头，带着他在整个赤司宅中不停地转悠着，与商场上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这些都是赤司征十郎所不知道的过去。

他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指节却早已被自己捏的泛白。

终于，一切到了转折点。

他看到了因诞下他而日渐虚弱的母亲，那个温柔的宛若一朵花的女人，她就那么度过了最后的花期，凋零在了他国小五年级的时候。

赤司征十郎以为自己会看到父亲一如既往的冷酷面容。

但是没有。

出乎意料的，曾经在他面前一滴眼泪都不曾落下的男人此时却跪倒在了母亲的病床前，死死地攥紧了她的手，哭得像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

所有的眼泪都梗塞在了他的心口，他近乎绝望又疯狂地去挽留面前的这个女人：“诗织，不要离开我——”

赤司征十郎一怔，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脆弱不堪的男人。

在他记忆中，赤司征臣不应该是这个形象。

他明明——他明明，应该更加的冷酷，从不关心母亲，也逃避着与母亲相关的一切。

赤司征十郎有些不可置信，可当所有的事实都剥去外衣摆在他面前时，他才不得不开始动摇自己太过绝对的想法。

他故作平静地继续看着，终于，那个在回忆里从来只满身严厉色彩的男人脱下了自己单调而刻板的外表，以第三者的视角被动地在他面前剥露出了真心。

那些曾经他以为的对母亲的冷遇，皆是这个男人隐忍在眼中的不可触及的伤痛。

而他的生病也好，受伤也罢，那个男人都看在眼里，只是却笨拙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想要接近自己的儿子，最后却只能吐出干巴巴的言语来刻意诱导他独立，直到把两人的关系越拉越大，他才懊丧地停止了自己的弄巧成拙。

那个男人无时不刻都忙着自己的工作，为他打压下其他分支的野心，铺着一条畅通光辉的道路。

仿佛是看出了赤司眼神中的茫然，站在不远处的赤司诗织低低地叹了口气。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若隐若现的半边身体，拉过折鸢走到赤司征十郎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红着眼睛回过头，看到的就是母亲温柔的笑脸。

“小征。”她叫出他的名字，“爸爸很在意我们呢。”

赤司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像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又像是为再次见到母亲而惊讶。

赤司诗织也不生气，温柔地笑着：“尽管，爸爸并没有以你想要的方式来爱你，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爱你。”

赤司这才回过神，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赤司诗织弯着眼眸，拍了拍他的头，“那么，妈妈要走了。”

她这么说着，然而，一只手却拽住了她的衣角。

赤司征十郎死死地拽着母亲的衣服，不肯松手，倔强又固执。

一瞬间，赤司诗织像是又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个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小小少年，眼神蓦地便柔和了下来，可她最终还是掰开了他的手，“男孩子可不能撒娇置气啊。”

她将目光转向了折鸢，“折鸢，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