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里又不只有我们,不是,不是还有他嘛,”女魔头忽然出声,“我听你们说死人。。。。。。死人也可以像活人一样行动,”女魔头指着崔警官尸身,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觉得自己所说违背了基本的医学常识,令人匪夷所思。
“对呀,鬼知道是不是他搞的鬼,让咱们自己窝里斗,”我瞬间便明白了汪妍话中的意思立即将话头接了过来,心中暗叹这女魔头倒也不是个只生了副好皮囊的花瓶,却也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知道给两边寻个台阶下,除了性格有些跳脱其他倒也真是不错。
“嗯,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这姓崔的着实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弄不好咱们真让这王八蛋给玩了,”秋燃闻声便向崔警官所处走来作势要看个究竟。
三角阵型瞬间瓦解,两方各退一步,柱哥信人随手将家伙放在了桌上,赵叔也自然地收枪入了腰间,一干动作流畅的仿佛排练过一般,与之相比刚才的尴尬场面倒显地格格不入了,看的我不禁暗自发笑。
双方无非是斗个气势罢了,谁也没存以命相搏的心思,以前在寝室的时候就听信人说过,打架无非是打个气势,气势起来了这架还没打其实就已经赢了。刚刚双方看似剑拔弩张,可更多的还是在探着对方的底线与魄力,谁也不愿迈出那最后一步,没把握也没必要。
我对我这三个兄弟还是比较了解的,以信人为首个个都是李云龙的性子,只能占便宜从来不吃亏,要不是碍着那把上了膛的手枪早就动上手了,今天不给你打跪下叫爸爸都不算完,赵队长的顾忌则更多来自于秋燃,能把姓崔的击退的人他也没把握对付。什么,你说他有枪?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里开枪,已经有一位警官莫名其妙的死在他的家中,再开枪伤了我们那他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刑警队长家中杀害同僚后枪击目击大学生的新闻想想就够刺激。
众人目光都集中在秋燃身上,等着他宣布那众所周知的结果,谁会真的相信一个全身血液流干的死人会称众人不注意去刮蹭一块不起眼的墙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傻子都不会信这种鬼话,这不过是转移矛盾的一种手段罢了。
有时候一段谎言之所以让人信服并不一定是因为它极为严谨足够巧妙,更多的还是人们有一颗主观上愿意相信它的心。换句话说如果一个谎言真的能被所有人所承认所信服,那么假的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变成了真的,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想必就是这么来的。
秋燃走到崔警官身边刚刚伏下身神情便是一愣,好似是看到了什么一时之间又想不明白,秋燃将脸凑的更近。
“啊!他,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秋燃仿佛受了电击般猛地向后一退正踩到一滩还未干透的血迹上一屁股摔倒在地,目色惊惧,上下门齿打着摆子,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靠!你要不要这么卖力啊,又不是比利佛山片场在招募临时演员,简单演演走个过场就行了呗,把所有事往这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崔警官身上一推,管他什么鬼画什么被刮掉的印记总之都是他诈尸干的,
反正他也有前科。刚才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大家还是可以围坐在圣诞树下一起唱歌跳舞的好兄弟。
“怎么了?”看着大家都拉不下来脸面做这个“傻子”,我不得不开口道。
“是他,是他,是他干的!”秋燃两股战战,声嘶力竭。这浮夸的演技看得众人一阵尴尬。
“啊?真是他?”赵叔故作惊讶。
“妈的,险些被这个王八蛋算计了,”柱哥恨恨说道,就是表情有些尴尬不自然,和秋燃这个老戏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还好咱们这历经血与火的革命情谊经受住了考验,想从内部分化瓦解我们无疑是痴人说梦,”我继续打着圆场,像是个连队中做着战前动员的指导员。
“不是,真的是他!是他!”秋燃急的双眼通红,竟似要哭了出来。
演技炸裂!没想到秋燃还有这样的舞台天赋,什么才是演戏的最高境界,是人戏合一啊!什么才是骗子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都骗啊!什么才是武功的最高境界,是无招胜有招啊!
秋燃,三境合一,高!实在是高!
“啊,我们知道是他,”女魔头毕竟脸皮不似我们几个,说出的话如蚊子哼哼一般。
秋燃其实你不用再飚演技了,我们几个已经甘拜下风了,大家都信了,真的,我们对天发誓,快从角色中走出来吧,不要再用您精湛的演技碾压我等凡人了,照这么发展下去奥斯卡金像奖必是您囊中之物啊。
给燃神跪了。
“谁他妈在和你们演戏,你们,你们自己看!”秋燃指着崔警官尸身,目眦欲裂。
什么?众人不禁一愣,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大家也没必要再委婉,转瞬间便围了上去要探个究竟。没想到这一眼却成了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崔警官那张低头闭目、虔诚祥和的脸庞不知何时竟换了模样,头颅左偏微微抬起,紧闭的双目因眼皮抽起而漏出两颗已略微泛黄发散的眼珠,嘴角也咧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像是马戏团哑剧中只靠夸张表情取悦观众的小丑,希斯莱杰曾说过:当人们在嘲笑小丑的时候小丑也在嘲笑着他们,人们嘲笑着小丑的丑态,而小丑在嘲笑着他们的无知。恐怕连这位最经典小丑的扮演者也不会想到多年以后在异国一间不起眼的小屋中会有如此一位追随者用这种方式向他致敬--嘲弄着屋内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