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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粤心里涌起一股恨意,报复式地说道:“我特别明白。只是我男朋友就未必,他看见我这个样子,大概要发疯。”
郑静娴凝眸:“你是说何家那个孩子?”
钟粤点头:“嗯,就在您家院子外打双闪那个。”
郑静娴不说话了。
邱新杰却刚好在这会儿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站在客厅中间神情严肃聊天的两个人,微微眯了眯眸子,继而转向钟粤,把手机递给她:“你要回去了?”
钟粤说:“是。”又问,“修好了?”
“还不清楚。手机进水比较严重,只能先拿回去静置二十四小时再说。所以你大概需要马上去买一部新的,以防止漏掉钟叔叔的信息。”
钟粤点头:“行,我知道了。”
邱新杰说:“我这边有备用机,你要不要拿去先用?”
钟粤摇头:“不用,我家里有。”然后又问他:“我的湿衣服呢?”
郑静娴这才接过话去:“应该已经洗好烘干了,我让她们……”
“洗了?”钟粤怔了怔,“上面的血迹也洗掉了?”
话说一半就骤然收口,然后静静等着对方的反应。
“钟粤。”郑静娴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继而叹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样,请你男朋友进来,我们一块坐下来谈谈。”说完示意底下的人,“把大门打开。”
钟粤终于体会到了何嘉佑每次面对亲生父母的时候恨不得每句话都带着刺的心态。
那种委屈,那种厌恶,那种恨又恨得不彻底,时不时还会冒出来的愚蠢期待,那种做不到和他们完全割席时的屈辱,那种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的自我厌弃和绝望……
至此,她什么都懂了。
懂了之后的酸涩和痛苦汹涌而至,让她很想大哭一场。
不过她忍住了,甚至还佯装天真地看了郑静娴一眼:“谈什么?”
“谈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提,只要我们做得到,只要你能出这口气。”
我们。
两个字就把她们所属的阵营划分得清清楚楚,冰冷,麻木,又傲慢。
资本家的思维果然是相通的,在他们眼中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吧?就算有,也只是价码的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