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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粤几乎把手心掐出血来才抑制住自己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他今天的样子照例很好看,平时少年感十足的碎发特地用发胶固定过,浅色系的礼服自带柔和光泽,衬得他浪漫而矜贵。
可就是这样一个哪怕谈一天都足以载入家族史的男人,眼下却这样我见犹怜地看着她,钟粤愧疚到根本不敢和他对视,只能别开了视线。
“恭喜啊周总。”严湄不动声色挡在了何嘉佑前面,和周锦程应酬道:“春节前的话,这婚礼筹备期也就还剩三个多月了?”
周锦程说:“是仓促了点,不过如果用心准备也差不多够了。”
严湄一边点头,一边把周锦程和钟粤往里面让。
何家大宅的首层主厅是古典风格的挑高设计,空间大得几乎能容下一个小型婚礼,眼下作为一个简单而轻松的西式午宴场地更是绰绰有余。
所有人都在移动,唯有何嘉佑*一动没动,仍旧怔怔地杵在原地。
许延青和彭澍看不下去,过去拉住了他,并跟何世雄说带他去换件衣服。
钟粤没心思分给他,落座后就拿出了手机。距离刚才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小三十分钟,她必须确认严湄是有按照约定积极去营救她爸的。
「放心。」和一众宾客谈笑风生的严湄在五分钟后回了她,「只是,你必须得保证无论如何都要叫他死心。」
发完又加了一条:「钟小姐果然好手段,连周锦程这张长期饭票都拿得到。」
钟粤一秒都没有犹豫,回她:「谢谢,你也放心。」
又问:「我爸的事什么时候有结果?」
「半个小时之内你会接到电话。」
竟然这么快。
钟粤拧了拧眉,心底的怀疑呼之欲出:「严总这样会让我觉得事情就是你们做的。」
「你想太多了,要不是心疼小佑从凌晨跪到天亮,你以为我们稀罕插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跪到天亮?
钟粤的头顿时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何嘉佑出门之前说的他一定能赢,方法就是把尊严先用膝盖碾碎再双手奉献给自己最不想对之低头的人吗?
这个傻子!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她钟粤,又哪里值得他这样?
窗外的雷声轰然而至,并直接关掉了她世界所有的灯。
内心对某些事情的恐慌在此刻全然超过了她从小到大对大自然的恐惧,以至于她忽地一下就起了身,只想远离这里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