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的房门悉数打开,除了走廊尽头的另一个三人间。
鲜血顺着门缝淌过花纹繁复的羊毛地毯,将上面的图案染成了统一的暗红色,内里状况如何已经可以想见。
蒋泉指挥着几个男生一起把门撞开。
房间里,仅有的三面窗户大开,晨风呼呼地灌进来,每张床的床头都横着半截身体。
与第一晚,一模一样。
谢浮玉看了一眼,就拉着殷浔走远了,缺乏睡眠加上低血糖,连同刺鼻的血腥味,令他胃里泛酸。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来到咖啡馆。
帕莱蒙雕像还没有完全地转回原位,但海水褪色褪得很快,天边云雾散去,大教堂的虚影愈发清晰。
眼下尚不到饭点,他们进门时,马丽娅正在备餐。
看见两人,她似乎有些惊讶,旋即意识到什么,迅速调整好表情,向两人颔首致意,似乎一夜过去,他们之间的隔阂也随之消失。
殷浔替谢浮玉要了一份甜点,玻璃柜里只有红丝绒蛋糕。
他边接过盘子,边问:“我们的房间有些问题,可以换一间住吗?”
“黎老师只预定了二楼,你们人太多了,二楼都住满了。换房间当然是可以的,但二楼只能换二楼。”马丽娅擦拭着杯子,微笑道,“除非有人愿意同你们调换,前提是必须要征得他们本人的同意。”
言下之意,约等于不能换。
谢浮玉和殷浔房间的窗户玻璃摇摇欲坠,活着的那些人一定不愿意换房,而死了的人,是无法开口表示同意的。
马丽娅见他们吃瘪,脸上的笑容不由真实许多:“别担心先生们,房间很安全。”
谢浮玉捏着勺子,挖了一口蛋糕,语气轻蔑:“一个随意进出客人房间的清洁工所作出的保证,有什么信服力?”
他唇角沾着一小团草莓果酱,鲜艳的红色宛若没有擦干的血迹。
马丽娅放下杯子,转过身打量着他:“先生,您是在暗示我工作失职吗?”
“很抱歉,二楼并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至少在客人要求清扫房间前,我不会上二楼。”她一副被人污蔑的模样,下意识展现出的愤怒更像是真情流露,“我和黎先生有过约定,每天只会定时打扫一楼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