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有一日,尼山书院的山长周士章走出书院,在附近的桃花林里郊游。
刚周士章遇见了一个很像道士装扮的中年男子,只见他穿着一身湛蓝色的布衣,脚穿着草履,浑身上下却充满着一股高人隐士的风度。
那位中年先生取下腰间挂的葫芦,打开葫芦盖子,喝了几口葫芦里的酒,然后看着河旁边的亭子中望着山水之间的飞鸟,吟道:“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周士章听后,向他走了过来,赞道:“这位高士,出口即成佳句,士章听后,很是佩服啊。”
那身穿蓝衣的中年人闻言,说道:“佩服我什么呢?”
周士章答道:“佩服仁兄与世无争,心情舒畅!”
周士章又问道:“在下周士章,敢问先生高名?”
那人回道:“陶渊明。”
周士章听到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自我介绍,于是问道:“仁兄原来就是鼎鼎有名的五柳先生陶渊明先生啊。”
陶渊明,名潜,字元亮,别号五柳先生,私谥靖节,世称靖节先生,一说寻阳郡柴桑县(今江西九江)人,另一说江西宜丰人,东晋末到刘宋初杰出的诗人、辞赋家、散文家,被誉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田园诗派之鼻祖。
陶渊明曾祖或为陶侃(尚存争议,但二者的亲缘关系是肯定的)。外祖父孟嘉,晋代名士,娶陶侃第十女。祖父做过太守(祖父名字有二说,或名岱或名茂),父亲是个“寄迹风云,寘兹愠喜”的人,具体事迹已不可考。有一庶妹,小渊明三岁,后嫁给程姓人家,故陶诗文提及她时称程氏妹。就其父尚有一妾看来,陶渊明最初的家境不算太坏。八岁时陶渊明父亲去世,家境逐渐没落。十二岁庶母辞世,陶渊明后来作文章回忆这段往事时写道:“慈妣早世,时尚孺婴。我年二六,尔才九龄”(《祭程氏妹文》)。二十岁时家境尤其贫困,有诗可证:“弱年逢家乏”(《有会而作》)
陶渊明“自幼修习儒家经典,爱闲静,念善事,抱孤念,爱丘山,有猛志,不同流俗”。
《荣木》序曰:“总角闻道”,《饮酒》其十六:“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经”,他早年曾受过儒家教育,有过“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的志向;在那个老庄盛行的年代,他也受到了道家思想的熏陶,很早就喜欢自然:“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归园田居》其一),又爱琴书:“少学琴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亦复欢然有喜。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意浅识罕,谓斯言可保”(《与子俨等疏》)。他的身上,同时具有道家和儒家两种修养。
二十岁时,陶渊明开始了他的游宦生涯,以谋生路。《饮酒》其十:“在昔曾远游,直至东海隅。道路迥且长,风波阻中途。此行谁使然?似为饥所驱。倾身营一饱,少许便有余。恐此非名计,息驾归闲居”即是回忆他的游宦生涯。在此阶段他为生活所迫出任的低级官吏详情已不可考。在短暂的居家生活后,二十九岁时,他出任江州祭酒(此官职具体负责事务尚待考),不久便不堪吏职,辞官归家。不久,州里又召他做主簿,他辞却了此事,依旧在家闲居。
话回正题,却说陶渊明听了周士章如此一说,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白黑两色相杂的胡子,说道:“只是个落魄的闲散户,哪里说得上是什么高士。”
周士章回答道:“五柳先生辞官归家多年,一直隐居,岂不是太埋没了人才了。”
陶渊明咯咯的笑道:“当官又有什么好的,诗经中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就是说官当得越大,就越要谨慎,古往今来都是如此。不敢徒手打老虎,不敢无舟去过河。人们只知这很危险,却不知其他灾祸的来临,小心谨慎,如同站在悬崖边缘,踏在薄冰之上。”
陶渊明又说道:“官场黑暗,朝廷之中鱼龙混杂,归隐山田,恬静安然又有何不好?一个人清静惯了。”
周士章询问道:“陶先生满腹文才,可曾想过开课授徒,指教学子,也是做一件大大的好事情么?”
陶渊明听到周士章此番话语,略有疑惑,说道:“教育学生那是最难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特长好处,我陶渊明自认为见识不高,唯恐误人子弟,何况难免遇有愚人专用,有的学生你要引导教化他知识,他却不肯领受,甚至误解你,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周士章想了想,说道:“周某与陶仁兄似乎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就是不知陶仁兄会不会贵人多忘事了?”
陶渊明听他一说,说道:“人海茫茫,既然一面之缘,想不想起又有什么重要的。”
周士章说道:“客栈,酒钱,邹先生。”
陶渊明听了,想了想,恍然大悟似的说道:“邹先生?姓邹?酒钱?大概十年前的确我因为疏忽,去客栈喝酒的时候,不知道钱是被盗了还是自己弄不见的,有位义士替我出了钱。当时我说等我回去拿钱还他,等我回到那个客栈就找不到他人了。莫非你就是此人?你原来不是姓邹吗。”
周士章说道:“陶先生想起来,我也没知道你姓名,只是看你面相似乎曾经相识,所以才如此说。改名换姓是因为之前在朝得罪过小人,唯恐惹事,所以改姓名。我现在在尼山开书院,教授学子。只是精神也是有限,想着如果哪天有人替我给学生上课也是好事情。”
陶渊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应一应,去你书院当回夫子吧。”
“多谢渊明兄。”周士章抱拳道。
陶渊明脱口而出,道:“谢什么谢?你就不怕我陶渊明把你的尼山书院里的学生们都教成了蠢人愚者了吗?”
周士章听了陶渊明这样似乎自嘲又非嘲讽的话,呵呵的笑了笑,说道:“渊明真能开玩笑,以渊明兄弟的满腹文才和学问,只会教尼山书院的学子们变得更好,他们会更聪明更贤良,绝不可能教他们坏,教他们蠢的。
陶渊明说道:“我愿同周士章兄弟前往尼山书院教课,不过嘛,我的田园生活仍然会继续,所以我只是短时代课,就不比士章兄弟教学不倦,桃李天下的精神了。也好让我站着挣钱,免得为五斗米折腰。在下就答应教课半个月为限吧,限期过后,我则要归隐田园,还是寄情于田园,恬静自然一些。”
周士章听到陶渊明如此一说,和颜悦色说道:“感谢渊明兄可委居尼山书院半个月时间,代我教课,我愿已经足矣了,学子们肯定会受益匪浅了。”
陶渊明说道:“我与士章兄弟即能相遇,也是缘份注定,不如现在到我寒舍下喝喝水,下下棋以陶冶心情。”
周士章听言,便随着陶渊明来到自己用竹木建造的一座小庐舍里,陶渊明在竹舍附近有了菊花,只是未到时节,除了春菊,大部分菊花未开。